第7章 执业医师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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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拿着钱,转身走进里屋,我听到细微的数钱声和开柜子的吱呀声,肯定是藏钱去了。

父亲气得重重哼了一声,把炕帚摔在墙角,便扭过头盯着房顶不再说话。

炕帚被摔得几根竹枝子崩起来老高。

我吃完饭后让陈老板先把鞋脱了。

准备给他治崴脚。

他穿了一双黑色的绵袜子,摸起来像抹了油一样滑。

而我们全家,穿的都是尼龙袜子,穿的久了还会起球。

我摸着这双袜子,心里就在想:

什么时候我也能给爸妈买的起这样的棉袜子。

……

大部分崴脚的人,腓骨都会有错位,尤其是经常习惯性崴脚,或者崴脚后没有彻底康复的人。

我摸到陈老板的脚踝处的腓骨就发生了错位。

那种感觉就是原本应该很圆润的脚踝处,突然多出来一个尖尖的骨头。

\"嘶——\"

陈老板倒吸凉气的声音突然卡在半截。

……

崴脚非常容易处理,只需要将向下错位的腓骨推回去,顺便将出槽的筋都理顺就可以。

\"忍住。就一下。\"

我拇指抵住他冰凉的脚后跟,腕子顺势一抖。

骨头发出一声闷响就归位了。

“哎呦呵呵!”

陈老板触电似的抽回脚,棉袜在炕席上蹭出了条白印子。

我对他说:“下地走两步试试。”

陈老板揉着自己的脚踝,开玩笑道:“你也让我没病走两步?”

他说着已经试探着用脚尖去点地。

“哎呀!小高私傅,真没想到,一次就不疼了!你这技术变得更厉害了!”

砰砰砰!

陈老板原地用力跺了跺脚。

“神了!真神了,不瞒你说,我之前在市所有骨科医院都看过,每次去都说我没事,就是让我养,我都养了两年了也没好,没想到在你这一次就好了!”

“哈哈哈,小高师傅,你将来要是考个医师证,去骨科医院旁边开个门诊,准能把他生意都抢了!”

一直沉默的我爸,扭过脸冷不丁开口问道:“你刚刚说啥?”

陈老板还沉浸在崴脚恢复的喜悦中,没来得及回应。

张助理赶忙接话道:“陈总说,小高师傅以后要是在医院旁边开个诊所,那生意肯定爆满。”

我爸摇了摇头:“不不,你刚说考啥证?。”

张助理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哦,说的是小高师傅得考个医师证。”

我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当大夫还得考证啊?”

张助理笑着回应:“那可不,没有医师证从事医疗活动,属于非法行医,不受法律保护的!”

我爸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咱也不太懂,那二蛋刚才给陈老板治脚,这也算非法行医?”

张助理耐心解释道:“目前国家在这方面查得还不算特别严,而且咱们这偏远地区,只要不出现医疗事故,一般没人管。”

“不过以后肯定会越来越规范、严格。”

“要想合法行医,必须得考取执业医师证。小高师傅得好好学习,以后才能考个中医大学,毕业后就能拿到执业医师证了。要是考中专或者大专也可以,不过毕业后需要先考助理医师证,之后再考执业医师证。”

父亲深深看了我一眼,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炕沿裂缝:

\"哎呀,那要是考不上大学......\"

\"考不上就跟我干!\"

陈老板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给他开个养生会所,雇八个穿白大褂的姑娘当……”

咳咳咳!

张助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陈老板愣了一下,立马改口说:\"雇八个白大褂镶金边的老师傅坐堂!给我那些老板朋友都办VIP金卡!\"

……

那天晚上陈老板心情格外好,他吩咐助理去村东头王愣子家小卖部,买来花生米、炸大豆、火腿等下酒菜,又从自己后备箱提出两瓶好酒,拉着我爸喝上了。

我爸已经很久没和人痛痛快快地喝过酒了,碰上陈老板这般热情,当晚二人喝得酣畅淋漓。

我妈也难得没有因为我爸喝酒而生气。

其实我一次就给陈老板治好了脚,原本他不用再来了。

可他却又掏出3000块钱,说是还想让我再帮他按摩半个月肚子。

我琢磨着,大概是之前调理紫金锁时,把他的男科问题改善得很见效,隔了两年,他想再巩固巩固。

这3000块对我家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

既然他主动找我治,我们全家自然非常乐意。

……

……

那晚过后,父母之间一直冰点般的关系,竟久违地和谐起来,家里也多了几分许久未有的温馨氛围。

第二天,我就将张老师为我垫付的30元还给了她。

张老师惊讶我怎么这么快就将钱还给她。

她说不着急,我却不由分说将钱塞进她手里。

……

那天我发誓一定要混出个样来,让我的父母,让我所有帮助我关心我的人,都跟着我吃香喝辣。

钱虽不是万能的,可在现实生活中,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它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打开了幸福的大门,让一个曾因柴米油盐的琐碎而争吵不断、充满火药味的家庭,重新找回了温暖与欢笑。

那笔钱,让我那原本因残疾而每日借酒消愁、满心苦闷的父亲,重新展露笑颜,眼中再次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也让曾经被生活的重压折磨得有些尖酸刻薄的母亲,卸下了满身的戾气,面容重现慈眉善目,温柔得如同记忆中儿时的模样。

……

接下来的半个月,陈老板每天准时出现,后备箱里变戏法似的掏出稻香村点心、英雄钢笔,还有裹着金纸的巧克力。

我妈的梳妆台抽屉又塞满了瓶瓶罐罐,我爸的零打酒也换成了玻璃瓶装的二锅头。

我的练习本终于不用正反两面写满字,橡皮擦总带着股奇怪的香味。

半个月的治疗很快就结束。

陈老板的黑色轿车不再碾过村口土路。

大黄终于不再狂吠,它整整叫了半个月,嗓子都有些哑了。

陈老板不在的日子里,

我妈梳妆台上那瓶擦脸油,越用越见底。

他留下的那条软中华也被我爸抽完了,烟灰缸里积了半缸金灿灿的烟蒂,像晒干的蚂蚱腿。

家里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

有天夜里母亲带着哭腔的尖叫突然将我惊醒:

“假货怎么了?结婚到现在,假货你也没给我买过一个!”

“滚去跟你瘸腿姘头过!滚出我们老高家!”

“你个全瘫还有脸说他瘸腿!”

“滚!给我滚!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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