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拒绝从军,渣男别想再抢军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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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雀告诉她,今日是九月初三。

昨日她生辰,偷溜到后院习武场耍了他爹的长枪。

当时有个不知死活的丫鬟,冲进去惊扰到她,一时没控制住伤到额头,留下寸长的疤。

前后昏迷这三日,请了许多大夫都不管用。

今日,她爹忠国公奉召入宫,还说要把太医署最好的吴太医请回来。

九月初三……

辛缨清楚记得,前世在这日,圣上下旨让她爹忠国公率三军征战蛮夷。

养尊处优的他早已提不动长枪,于是拿着圣旨去庵堂,花言巧语想让母亲再次随军给他挣军功。

她求着同去从军,母亲不愿,为此和母亲争吵,一去不回。

再见,生离成了死别。

她赤着脚,心急如焚往后院跑。

母亲带过兵最是守诺,她若不能及时出现,说不定就答应了随军一事。

上辈子,母亲就病倒在随军路上,中途被送回府里,一病不起。

“姑娘,您这是去哪儿?”锦雀捧着鞋子和披风在后面追,差点绊到门槛。

太子今日要入府探病,姑娘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若被瞧见,回头又该被魏姨娘罚着抄女诫背女范。

辛缨充耳不闻,脚下生风。

庵堂在忠国公府后院最僻静的地,偏狭窄小,只有两居室。

辛缨冲进门,迎面看到一个穿着蓝色道袍的妇人,跪在蒲团上诵经。

旁边站着她爹忠国公,还有姨娘魏氏。

圣旨已打开,就放在旁边的供桌上。

“娘!”辛缨红着眸往里跑。

锦雀垂着头进门,在辛远发怒前,帮辛缨穿戴整齐,这才退出去将门掩上。

“太子殿下稍后会带太医进府,亲自给你诊病。你这就回院里等着,等爹跟你娘商量完要事,再去找你。”

辛远和蔼地给辛缨使眼色,怕她知道夫妻俩之间的秘密。

辛缨假装没听到,“爹不必瞒我,圣旨刚下,外面已经传遍,圣上让你领兵去甘州,六日后就要起程。”

辛远嘴角一勾,扬起下颌笑,“打听得还挺清楚,为父就知道你想去,只要你乖乖听话,这次勉为其难带着你。”

朗月冷着脸将辛缨推开,峨眉紧紧蹙着,“缨儿,你想女扮男装去从军?”

辛缨连忙将她娘扶到轮椅上,“娘去我也去,虽说女扮男装有风险,但女儿见不得娘受苦。”

辛远得意至极,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母女俩都得去,谁也跑不掉。

“我……”朗月迟疑了。

刚才同丈夫商议,他拿女儿威胁,逼得她再次随军。

辛缨若再来晚些,可能她真答应下来。

“女儿就知道娘不愿去,女扮男装从军可是杀头的罪,这等大不敬的事,娘不会做,女儿当然也不会。”辛缨按着朗月的胳膊,急忙表明态度。

什么?

辛远瞪着溜圆的眼睛,拳头不自觉收紧,“你这些年不只一次求爹,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为什么不去?”

“是啊缨儿,你说过的话你爹都记着呢,机不可失,可别使小性子。”魏姨娘同样不解。

辛缨下跪求人那会,她亲眼所见。

而且还不止一次。

辛缨看向魏氏,再无往常的恭敬,“我不肯去,当然是为了保住爹的爵位,若去了被人告发,岂不连累我们国公府。大伯家的堂兄,足智多谋,武艺超群,父亲也多次赞赏他是后起之秀,由他去肯定能和爹再立军功。”

说完,见她爹脸色难看。

魏氏更是急得跺脚,一张脸煞白。

辛缨冷笑,果然啊。

自己在他们心里,是随时可牺牲的逆女。

而大伯家的辛睿明,才是他们的心坎肉。

大伯的这对儿女是双生子。

大哥叫辛睿明,妹妹叫辛玉绮,因大伯母生下她们就难产而死,二人养在祖母院落。

奶娘也是魏氏身旁的荣嬷嬷,后来大了点是魏氏教养。

魏氏待他们视若亲生,靠着国公府的关系,二人在上京城也算小有名气。

尤其是辛玉绮,十指纤纤,却肯为有腿疾的国公夫人吃苦受累,遍地寻医,旁人都说无治,她偏不信,忠孝之名比辛缨这个亲生女儿还甚。

前世辛缨也曾怀疑过,这对兄妹会不会是生父和魏氏二人的亲生儿女。

否则他爹上辈子,为何死活要把那对兄妹过继,还以军功为二人分别求了世子和县主的封号。

当时查到她惨死的大伯娘时,线索就断了,看起来像被人刻意掩盖。

而且和辛玉绮也有洗不脱的关系。

也是那时辛缨才知。

这个姐姐并不像传言中的面软心慈。

“大哥生性好赌,上不得台面,但睿明这孩子仁厚勤奋,老爷将他带去历练下也不错。”女儿说得有理有据,听得朗月很欣慰,把斥责的话咽回肚里。

朗月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儿夸大房的儿子。

以往总看对方不顺眼,仗着武功高欺负对方。

辛远和魏氏也纵着女儿。

要星摘星,要月给月,当时她真怕女儿会被惯坏。

“娘都赞同了,爹还有意见吗?”辛缨又问。

辛远被魏氏拧了一下,言不由衷夸起辛缨,“在爹心中,你比你大哥强多了,他不如你稳重,习武时间尚短,需再加操练,等下次爹就带他去。”

“是啊,睿明哪有你厉害,你若去了,这次大战告捷,你爹说不定还能给你娘弄个诰命夫人当。”魏氏笑着怂恿道。

魏氏心里,怎么把这对母女弄死的招都想好了,不去从军哪行。

辛缨想回一嘴,被她娘拽住。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舍得亲生儿子,把她往枪口上推。

“做人要知足,我这残身早已骑不动马,缨儿也是女身,随军这事太过凶险,以后莫再提。”朗月脸色难看,目光冷冷从魏氏的脸上拂过去。

她熟读兵法,哪听不出魏氏这是何计。

魏氏笑容凝固,脸色泛白。

她堂堂侍郎府的嫡女,却嫁给辛远为贵妾,哪能知足?

“我娘有腿疾去不得,姨娘倒是健壮,可以同去。”辛缨看出她们不死心,把魏氏也拉进浑水中。

魏氏心道,坏了,

这丫头转了一圈,原来是冲她来的。

“胡闹!”辛远看出辛缨不想去,以为是朗月教唆,“瞧你养的好女儿,居然拿这种大事开玩笑,淑莲端正守礼,支撑着偌大的国公府,岂是你这小辈能打趣。”

辛缨嗤笑问,“爹,国公府能有今日,靠的是您的军功吧?”

“当然。”辛远底气不足,心虚地瞥了眼妻子。

魏氏讪讪站着,眼睛看向旁处。

辛缨差点要骂这俩脸皮厚的,军功明明是娘挣来的。

与魏氏何干。

“你母亲有腿疾累不得,这些年府里上下都是你姨娘操持,她劳苦功高,把你当新生女儿疼,知道你想跟为父去从军,时常在耳边替你说好话。你也别再闹了,赶紧回去收拾行囊,六日后我们就出发。”

辛远语气软下来,又开始哄她。

辛缨再次摇头,“女儿不去。”

“缨儿,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了。”辛远按按眉心,嘴皮子都说干了。

“男子以刚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京中贵女哪有打打杀杀的,女儿当谨记父母教诲,当贵女嫁东宫。”辛缨按着她娘的肩头,第一次顺了她娘的心意。

想到上辈子被鞭笞,毒死的痛,她望着生父的眼神,忍不住变得森冷。

辛远哽住,“等大军召集完毕,你就没机会了。”

“上战场立功名,都是男人的事儿,我若是冒险随着性子胡闹,岂不是把爹和公府架在火上烤,这么好的机会留给堂兄吧。”辛缨笑盈盈的,并不上当。

“你确定?”

“堂兄比女儿更适合。”辛缨不急不慢,用余光去打量魏氏。

辛远闭眼又睁眼。

没错啊,怎么女儿嘴里吐出来的话,让他觉得陌生。

昔日一向崇拜他的长女,怎转了性子?

“缨儿,你莫不是磕坏了头……”他揉揉眉心,下朝后只和同僚喝了两杯,也没喝大啊。

“女儿这般懂事知礼,处处为爹着想,怎么就是磕坏了头,难道在爹和姨娘眼里,我就该张狂妄行,一意孤行?”辛缨眉目肃然,一张脸已没了血色。

“这……”辛远闭嘴,接不上话。

在今日之前,女儿极少跟他顶嘴,但今日却像吃枪药一样,让他匪夷所思。

其实,将辛缨养成这种性子,是他和魏氏商量的。

辛缨越跋扈,嫁进东宫的希望越渺茫,旁的权贵也会嫌弃,这样等玉绮过继,就算进不了东宫,也能挑个好的世家子弟。

“爹和姨娘慢慢商量,女儿带娘先回梨香院等太子殿下了,刚好可以让太医也给娘瞧瞧,这腿疾怎么不见好,反比去年还重。”

辛缨去推她娘的轮椅,往庵堂外走,故意大着声音说给她们听。

魏氏心口一紧,差点把手中的帕子扯破。

“缨儿!”辛远去追,绊到门槛一个踉跄。

手伸挺长,却连辛缨的一片衣袖都没碰到。

他急得跺脚,“离大军出行只剩六日,你好好想明白,别到时候哭着来求为父!”

辛缨头也不回,往梨香院走。

上辈子母女二人皆被夺军功毒死,下场凄惨。

重生回来,她会另择明主,给她娘治腿。

再把国公府和狗太子欠她的,一点点讨回来。

想踩她上位,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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