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发配”军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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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贤立刻躬身。

“太子萧弘翊,前日奏请往京郊大营观政,体察军伍实务。朕思虑再三,准其所请!命其以宗室子弟‘萧翊’之名,明日即往京郊大营报道,随营行走,观习操练、军务,十日一报心得!不得暴露太子身份,不得干扰军营正常运转!”

“另,”景惠帝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着大皇子萧昭桓,往户部观政;三皇子萧昭珩,往吏部观政;四皇子萧昭瑜,往工部观政;五皇子萧昭瑞,往礼部观政。皆以皇子身份,随部行走,学习政务。旨意即刻下发!”

李忠贤心头剧震!

陛下这是……把太子远远“发配”去军营吃苦,却把其他几位年长皇子,尤其是大皇子和五皇子,直接安插进了最核心的六部要地?

这信号……太过明显了!

“奴才……遵旨!”

李忠贤压下惊涛骇浪,连忙应下,快步出去传旨。

······

这道旨意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瞬间在朝堂重臣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和无数猜测。

“太子去军营?还是化名?陛下这是……嫌弃太子了?”

“厌弃?不见得!若是厌弃,直接圈禁或废黜岂不痛快?何必打发去军营?我看……倒像是陛下对太子前番言论有所触动,真让他去历练了?”

“历练?军营那种地方,一群丘八,能历练出什么治国之才?分明是流放!你看大皇子去了户部,管钱粮!三皇子去了吏部,管官员!这才是正经的历练储君之才该去的地方!”

“五皇子去了礼部……礼部虽清贵,但也是要害啊!陛下这安排……深意难测啊!”

“难道陛下真有易储之心?这是在为其他皇子铺路?”

“慎言!圣心岂是我等可以妄加揣测的!不过……东宫,怕是真的要风雨飘摇了。”

各种流言蜚语在官员府邸飞速传播。

陈世倌一党自然是喜上眉梢,觉得陛下此举无异于公开打压太子,他们的机会来了。

而孙文博一系的官员则如坠冰窟,忧心忡忡。

大学士府,书房。

孙文博看着刚刚送达的圣旨抄本,手微微发抖。

旨意上关于太子去军营观政的部分,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他心上。

而其他皇子进入六部的安排,更像是宣告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糊涂!糊涂啊!”孙文博捶了一下桌子,老泪几乎要涌出,“陛下此举,分明是在剪除太子羽翼,将他孤立于权力中心之外!军营?那是远离朝堂漩涡的地方,却也是……最容易被遗忘的地方!”

他越想越心焦。

太子今日朝堂上那番“掀桌子”的言论虽然暂时逼退了敌人,但也彻底暴露了他的“疯狂”和“不计后果”,恐怕更让陛下猜忌。

如今又被“发配”军营……

不行!

必须立刻面见太子!

必须给他敲响警钟!

必须让他明白,再这样下去,东宫危矣!

“备轿!立刻去东宫!”孙文博豁然起身,语气急促。

——

东宫,书房。

萧弘翊正拿着一卷闲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海大富就进来禀报:“殿下,孙相……孙大学士在宫门外求见。”

萧弘翊眼皮都没抬:“回了。就说孤今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改日吧。”

自己的外公来找自己,萧弘翊是知道其用意的。

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不见得好。

如果皇帝要收拾自己的太子,肯定是先拿孙文博开刀。

自然是自己的外公,还是尽量的别再去招惹这些了。

也算是给他们留条活路。

海大富愣了一下。

孙相可是太子的亲外公,太子一党的顶梁柱!

这个时候求见,必有要事!

殿下竟然不见?

“殿下,孙相他……”

“照孤说的做。”萧弘翊的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孤说了,身体不适。”

“……是。”海大富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

孙文博在东宫门外焦急地等了半晌,等来的却是海大富一脸为难的回复:“孙相,殿下……殿下说今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请您……改日再来。”

孙文博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灰败。

身体不适?这分明是托词!

太子……太子竟然连他都不见了?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节骨眼上?

一股巨大的失望和寒意席卷了这位老臣。

他望着东宫紧闭的宫门,只觉得一阵眩晕。太子……太子这是彻底破罐破摔,还是……真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打算?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感到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和……绝望。

他失魂落魄地站了片刻,最终长叹一声,步履蹒跚地转身离开。

背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充满了萧索。

——

打发走外公,萧弘翊放下书,站起身。

“备轿,去坤宁宫给母后请安。”他吩咐道。

既然决定躺平,但该尽的孝道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而且……他也想亲眼看看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到底病得如何了。

坤宁宫一如既往地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气氛宁静得有些压抑。

宫人们行走无声,脸上带着小心翼翼。

皇后王氏靠坐在凤榻上,身上盖着锦被,脸色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嘴唇也缺乏血色。

她精神看着有些恹恹的,但眼神在萧弘翊进来时,还是亮了一下,随即又染上浓浓的忧虑。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弘翊规规矩矩行礼。

“翊儿来了?快……快起来。”皇后的声音有些虚弱,带着气音,“到母后跟前来坐。”她示意宫女搬来锦墩。

萧弘翊依言坐下,近距离观察着皇后。

她的呼吸似乎比常人浅促一些,时不时会轻咳几声,用帕子掩住口。

虽然用了脂粉,但掩盖不住面容的憔悴和消瘦。

“母后今日感觉如何?可好些了?”萧弘翊按照原主的记忆,问着例行的话。

皇后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

她挥退了左右侍立的宫女太监,只留下一个极信任的老嬷嬷在稍远处守着。

“翊儿……”皇后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萧弘翊的手腕,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痛心和后怕,“朝堂上的事……母后都听说了。你……你怎么敢在那种场合,说出那样……那样骇人听闻的话来?”她指的是太子关于“东宫也能舞弊”“剥开来查”的言论。

“你可知,你父皇他……”皇后面露惧色,没敢说下去,“前几日不见你,是怕你父皇迁怒,想让他消消气。可你……可你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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