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要三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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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送上门的大肥羊啊!他刚才光顾着生气,把这茬忘了。

他现在兜比脸还干净,这破身体的原主躺平啃老,家里估计就剩点玉米面了。

神级技艺在手,不换钱难道留着下崽?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脑子里迅速盘算着海市一碗牛肉面加蛋的价格。

再乘以能吃多久……嗯,泡面更便宜点,但也不能总吃泡面吧?得改善伙食!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摆出点“大师”的谱,无奈形象实在欠奉。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孙东明眼前晃了晃,用一种“小爷已经很照顾你了”的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和施舍:

“行吧!看你也挺不容易,乡里乡亲的。”

“一口价,三千!现金!少一个子儿,小爷立马掉头就走!这活儿谁爱接谁接。”

他心里盘算着:三千块,省着点,够他在这小破村躺平啃老(主要是啃他奶奶)吃半年泡面加火腿肠了,美滋滋。

他以为这个价格报出来,孙东明肯定要跳脚,毕竟这小破村看着也不像多富裕。

他甚至做好了对方砍价的心理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讨价还价没有出现。

整个孙家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刚才说的不是“三千”,而是“三个亿”。

孙东明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从绝望到呆滞,从呆滞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一种巨大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狂喜。

他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甚至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发抖。

三千?!顾师傅那种级别的,起价就是八千往上啊!

更别说今天这要命的急活,又是临时顶替,按行情翻个倍都不止!

他都做好大出血、甚至去借高利贷的准备了。

结果……只要三千?!

孙东明猛地一步上前,双手死死抓住张大山那光溜溜的肩膀,巨大的力道捏得张大山一咧嘴。

“当真?!大山!张哥!亲哥!就三千?!现金?!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孙东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破音,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张大山脸上。

“我现在就给你!现在就给!”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开始掏自己孝服里面的口袋,动作快得像是怕张大山下一秒就反悔。

旁边一个管事模样的老者也反应过来,脸上堆满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赶紧凑过来打圆场:

“哎呀呀!大山兄弟!爽快人!真是爽快人!”

“仁义!太仁义了!东明,快!快给钱!别让大山兄弟等急了。”

张大山被孙东明捏得肩膀生疼,又被他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嫌弃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看着孙东明那副感激涕零、仿佛捡了天大的便宜的模样。

再看看周围人那如释重负、甚至带着点……看冤大头(不过看的是孙东明)的眼神,张大山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好像……要少了?

一种“亏了一个亿”的痛感瞬间攫住了他。

但话已出口,众目睽睽之下,他这“神级大师”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张大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吞了只苍蝇。

他一把拍开孙东明还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钱!赶紧的!别耽误小爷干活!还有,给我找件衣服!成何体统!”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膀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实在有损“大师”威严。

孙东明此刻看张大山简直比亲爹还亲,哪敢怠慢?连声应着:

“有有有!马上!衣服马上拿!钱!钱在这儿!”

他哆嗦着手,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叠用橡皮筋捆着的红色钞票,看厚度,远不止三千。

他飞快地数出三十张,剩下的塞回口袋,双手捧着那三十张红票子,恭恭敬敬地递到张大山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张哥,您点点,三千,一分不少!”

张大山黑着脸,一把抓过钱,看都没看就塞进自己那条破短裤唯一还算完好的前兜里。

硬邦邦的钞票硌着大腿,稍微抚平了一点他心里的“亏钱”之痛。

很快,一件半新的白色汗衫递了过来。

张大山皱着眉抖开一看,还算干净,没有明显的汗渍和异味,勉强能穿。

他三下五除二套上,遮住了那身晃眼的白肉,总算找回了一点“专业人士”的体面感。

钱落袋,衣服上身,张大山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对“报价失误”的懊恼。

他得干正事了。

目光扫过院子里为出殡准备的各种物件:

纸人纸马、金山银山、花花绿绿的纸扎别墅汽车……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靠近棺材头位置摆放的那对童男童女纸扎人上。

那对纸扎人做得颇为精致,男童女童都穿着鲜艳的绸布衣服,脸上涂着红扑扑的胭脂,嘴角还带着诡异的微笑。

最扎眼的是,它们的眼睛——被人用细细的毛笔蘸着墨,工工整整地点上了漆黑的瞳仁!

张大山心里猛地一沉!

前世他一心钻研唢呐,倒是很少参加这种葬礼。

不过随着【丧葬系统】的觉醒,好多关于丧葬的有关禁忌传说涌入脑海:

纸扎品点睛,是大忌中的大忌!

传说点了睛的纸人,容易“活”,会招引些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上面!

尤其在这种本身就怨气未散、又讲究仪式规矩的丧葬场合,简直是找死!

“谁画的眼?”

张大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指着那对童男童女,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

瞬间压过了院子里刚刚因为谈妥价钱而稍显轻松的气氛。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都是一愣。

一个穿着藏青色对襟褂子、头发花白、手里还拿着一支细毛笔和墨碟的老者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他叫孙老根,是村里有名的“纸扎孙”。

干了快四十年纸扎活儿,也是这次丧事的“礼宾”之一,负责指挥协调各项丧葬仪轨。

孙老根显然听到了张大山带着质问的话,老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他干这行几十年,在村里也算德高望重,什么时候被一个穿着廉价汗衫、毛都没长齐(在他看来)的小年轻当众指着鼻子质问过?

“我点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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