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光明与黑暗的较量（1 / 1）
唐冥的掌心被星月之心灼得发烫，却比不过胸腔里翻涌的滚烫。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肋骨，撞碎了方才被罗刹之力压制的窒息感。
那些被疼痛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胡列娜在落日森林说要他砸她头颅时泛红的眼尾，千刃雪信纸上墨迹未干的“大陆的光“，还有云瑶递来星月之心时说的“这是所有守护者的余温“。
“星辰女神啊，请赐予我力量！“他的呼喊撞碎了林间的阴霾。
星月之心的剑刃骤然迸发出刺目金光，像有无数星屑从剑身涌出来，在他周围织成光茧。
这光不像天使圣剑的冷冽，不像昊天锤的暴烈，倒像是雪夜后初升的太阳，裹着温煦的力道，将他被腐蚀的龙鳞一寸寸修复。
比比东的罗刹虚影首先发出尖啸。
那团笼罩她周身的黑雾被光刃割开无数道裂痕，露出她苍白的脸。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黑血混着金光从指缝渗出：“不可能......这把剑本该属于天使神系，你不过是昊天血脉的杂种......“话音未落，她的右爪已先一步挥出——那是凝聚了全部罗刹神力的杀招，黑焰裹着骨茬，直取唐冥咽喉。
唐冥没有躲。
他握着星月之心的手稳如磐石，剑脊轻轻一旋，那团黑焰便像遇了沸水的墨汁，“嘶啦“一声散作青烟。
光刃擦着比比东的手腕划过，在她皮肤上留下一道淡金的灼痕。
这灼痕竟比罗刹神罚更痛，她踉跄后退两步，腰间的罗刹神装突然泛起裂痕，露出底下染血的月白罗裙——那是她年轻时在武魂殿当学生的装束。
“你到底......“她的声音发颤，眼角的泪痣随着急促的呼吸轻颤，“用了什么邪术？“
唐冥没有回答。
他望着被云瑶护在身后的胡列娜。
小狐狸的狐尾原本蔫蔫垂着，此刻却在金光里微微抬起，雪色绒毛上的黑纹正一寸寸褪去。
她睫毛颤动，终于缓缓睁开眼，眼底的猩红正在消退。
“娜娜。“他低唤一声，声音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光茧。
这一声却像催命符，让比比东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突然暴喝一声，周身黑焰重新腾起，这次却不再是纯粹的邪煞，反而带着几分癫狂的狠劲：“就算你赢了我又如何？
真正的......“
“住口！“唐冥的瞳孔里金芒暴涨。
他终于动了——不是挥剑，而是抬步。
每一步踩在焦土上，都震得林间残枝簌簌坠落。
星月之心的光刃在他身侧划出银弧，所过之处，比比东的黑焰像被火烤的冰，“滋滋“作响着消融。
当他站到比比东面前时，剑刃已抵住她的心口。
“你输了。“他说，声音比方才更轻，却像重锤砸在比比东心上。
罗刹虚影发出最后的哀鸣，化作黑点钻进她体内。
她望着抵住心口的光刃，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怨恨，只有几分释然，又带着深切的恐惧：“你以为......我是最大的恶？“她的手突然抓住唐冥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龙鳞，“小心那个女人......她在神位上坐了太久，久到连天使与罗刹都成了她的棋子......“
唐冥的呼吸一滞。
他刚要追问，比比东的手突然垂落。
她的眼神逐渐涣散，嘴角溢出黑血，却仍在笑：“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话音未绝，她的身体便如沙粒般簌簌消散，只余下一枚漆黑的罗刹神印，在光中缓缓碎裂。
“比比东！“唐冥下意识去抓，却只触到一片虚无。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星月之心，剑身上的金光不知何时已转为柔和的银白，像撒了一把星子。
远处传来云瑶的轻唤：“小冥，胡列娜醒了。“
他转身时，正看见胡列娜跌跌撞撞扑过来。
小狐狸的狐尾终于恢复成纯净的雪色，眼睛里泛着水光：“唐冥，我刚才......是不是又失控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揪住他的衣角，像生怕他消失。
唐冥摸了摸她的头，目光却扫过不远处的云瑶。
女守护者正皱眉盯着比比东消散的位置，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星纹玉佩。
神圣守护者的锁链已完全重组，正悬浮在半空缓缓转动，链身上的符文泛着幽蓝光芒。
幽影不知何时站到了树影里，帽檐下的脸半隐在阴影中，听见动静便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该回营地了。“云瑶走过来，伸手扶住踉跄的胡列娜，“千仞雪派来的信鸽说，落日城的防线又松动了。“她的目光扫过唐冥，忽然顿了顿，“你刚才......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唐冥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头。
他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星月之心在掌心微微发烫，像在提醒他什么。
风卷着焦土的气息吹过，他忽然想起比比东临死前的眼神——那里面有恐惧，有解脱，更有一丝近乎哀求的意味。
“那个女人......“他低声呢喃，将星月之心收入怀中。
胡列娜的手还揪着他的衣角，温暖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
远处传来神圣守护者的清鸣，像是在催促他们启程。
当一行人走出森林时，暮色正漫过地平线。
营地的篝火已经燃起，远远望去像一点跳动的红星。
云瑶的脚步突然顿住，她转头看向唐冥，眉峰微蹙：“你说......比比东最后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