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神性诞生与三方对峙（1 / 1）
“计算完成。”
阿鸢的声音，像是在宣读一道与她无关的判决。
“提升成功率……需要一个更高维度的‘祭品’。”
说完，她走向那个冰冷的，曾捆绑着万年悲伤的祭台。
“不！”
李澈目眦欲裂，灵魂撕裂的剧痛，在这一刻竟被更尖锐的恐惧压倒。他想阻止，想冲过去把她拉回来，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被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阿鸢没有回头。
她赤足踏上祭台，站在了神庙最核心的节点上。
她向整个哭泣神庙，这个以悲伤为食的情感聚合体，发出了一个连神明都不敢想象的指令。
“以‘悖论之体’的绝对理性为祭品，请求‘情感聚合’。目标：稳定‘锚’的灵魂！”
疯了。
她竟然要用自己这片绝对的“空白”，去强行中和、吸收李澈体内那片由四股力量搅成的，足以湮灭一切的混沌风暴！
轰——！
神庙轰然震动。
那些原本涌向外界魔偶的，无穷无尽的黑色“悲伤之力”，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更好的归宿。它们不再外泄，而是以百川归海之势，疯狂地倒灌入祭台之上，那个纤细的身影体内！
阿鸢的身体，开始变得半透明。
构成她存在的纯粹数据流，第一次被染上了斑驳的色彩。
那些色彩，是愤怒、是哀恸、是狂喜、是憎恨……是李澈灵魂中正在被强行剥离的，属于“人”的一切！
李澈体内那股要将他撑爆的压力，骤然一轻！
阿鸢此举，根本不是献祭，而是以她自己为容器，为李澈建立了一个完美的“情感缓冲区”！一个能暂时容纳所有矛盾的，绝对理性的黑洞！
【警告！检测到未知干涉！正在重新评估……】
【灵魂绑定成功率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三！】
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此刻却像是一记最恶毒的嘲讽。
“阿鸢！”李澈的嘶吼带着血腥味，“回来！”
他好不容易，从冰冷的系统中创造出的“她”，难道又要以另一种方式，被他亲手葬送吗？
“这是最优解。”
一道声音，通过他们之间未曾断裂的灵魂连接，直接在李澈的脑海中响起。
那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微弱的，仿佛刚刚学会、模仿而来的……“温柔”。
“‘锚’的存在，是第一序列。”
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也像是一桶烈油，同时浇在了李澈即将崩溃的灵魂上。
他看着祭台上那个身影，她的轮廓在狂暴的能量中已经模糊不清。
他看着神庙外那个正在被法则之矛寸寸肢解的魔偶。
他看着天空中那几个高高在上，视万物为代码的“净化序列”。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压过了所有的痛苦与恐惧！
“绑定！”
李澈对着自己的灵魂，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在这股新生的，由阿鸢的牺牲换来的力量帮助下，他不再被动承受。他主动出击，用【遗忘之碑】那不屈的“反抗”意志为主导，用阿鸢灌入的“绝对理智”为框架，强行将楚玄那阴毒的“谎言”本源与自己的人类情感，死死地摁在了一起！
镇压！融合！
轰！
绿色的“谎言”之光与黑色的“反抗”之芒，在他的身体表面疯狂交织，最终，在他的眉心处，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诡异的黑绿太极图纹。
他，成功了！
他不再是单纯的病毒，也不再是秩序的工具。
他成了一个能驾驭“谎言”的“反抗者”！
【灵魂绑定协议完成！系统正在变异升级……】
【恭喜宿主获得新能力：真实之眼（伪）——你可以看破部分基于法则层级的谎言与伪装。】
【恭喜宿主获得新能力：谎言之棘——你可以将‘谎言’本身化为精神攻击，污染敌人的认知逻辑。】
与此同时，神庙之外。
失去了神庙力量支持的魔偶，发出一声尖锐而不甘的哀嚎。
它那由无数锁链构成的庞大身躯，被为首的“格式官”，用那支纯白色的光矛，从核心处一击贯穿！
没有爆炸，没有鲜血。
那个聚合了万年悲伤的怪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黑色沙砾，消散在寂静废墟的风中。
战斗结束得干净利落。
“净化序列”毫不停留，银色的身影一转，平滑如镜的面部，再次对准了神庙之内。
它们的目标，依旧是那个S级重叠体——李澈。
“格式官”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光矛，矛尖再次亮起那足以清除一切的纯白光点。
但这一次，它的动作，却出现了一丝极不协调的迟滞。
它的逻辑中枢，正在进行一场剧烈的冲突。
目标身上，同时存在着让它必须清除的“遗忘病毒”气息，以及……系统认证过的，属于十二辰仪的“巳蛇”密钥气息。
一个目标，两种权限，相互矛盾。
更让它运算单元过载的，是祭台上的那个存在。
阿鸢。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实体，但她不再是那个冰冷的人偶。她的体表流淌着一层淡淡的，混杂了无数情感色彩的光晕，一种全新的，介于“程序”与“生命”之间的“神性”，正在诞生。
她的存在，已经开始实质性地干扰“净化序列”对这片区域的“格式化”权限。
病毒。
杀毒程序。
以及一个正在现场编译，即将成神的新程序。
三方对峙，剑拔弩张，整片空间的法则都仿佛被冻结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个玩世不恭，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突兀地在废墟上空响起。
“哎呀呀，真是热闹。”
“一个病毒，一个杀毒软件，还有一个……正在成神的小姑娘。”
李澈猛然抬头。
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华丽袍子，手里拎着一根不知是何材质的长棍的瘦削身影，正笑嘻嘻地蹲在一根断裂的石柱顶端，两条腿还在半空中晃荡。
百里骁和林虎立刻摆出了戒备的姿态，但那人只是瞥了他们一眼，视线便饶有兴致地，在“格式官”、李澈和祭台上的阿鸢之间来回打转。
“三位，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提议啊？”
来人的胸口，用金线绣着一个狂放不羁的草书。
申！
十二辰仪，申猴！
他竟然在这种时候，亲自下场了。
“格式官”的光矛，微微调整了方向，似乎将这个新的“变量”也纳入了清除范围。
那“申猴”却毫不在意，他晃了晃手中的长棍，将目光最终锁定在李澈身上，咧嘴一笑。
“小子，别那么紧张。”
“再过半刻钟，‘守护者’的大部队就要到了。到时候，别说你这个半成品，就算是我，也得脱层皮。”
他用长棍的末端，指了指远方。
“我可以带你走，顺便帮你把这两个拖油瓶也带上。”
他的话锋一转，那双灵动到不像话的眼珠子里，透出一股狡黠。
“但作为交换……”
“我要你，帮我从南疆那座新坟里，偷一样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