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神明钟爱的数字（1 / 1）
和守护龙之边界的边境守卫队告别，也和黛娜姐姐道了别。
随后，卢卡恩一行人坐上马车，踏上了返回王都的路。
马车角落里，怪人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像个麻袋似的缩在那儿，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卢卡恩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明明有更方便快捷的移动方式，偏偏要坐这种慢吞吞的破马车。”
他嘴里的“移动方式”，指的显然就是那个被绑起来的“潜在传送工具”。
“我可不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
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还敢顶嘴。
“闭嘴。”
卢卡恩没好气地抬脚踹了过去。
那家伙这才老实了，不情不愿地闭上了他那张说个没完的破嘴。
他的手腕和脚踝都铐上了特制的镣铐，那镣铐能抑制魔力流动，他那方便的传送魔法，这下是彻底用不了了。
卢卡恩本以为，这下总算能安安稳稳地回王都了。
谁知，身旁的凛却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整个身体几乎都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身上。
“嘿，嘿嘿嘿……”
她发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和平时那个活泼开朗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这笑声，笑得卢卡恩心里直发毛。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她一字一句，吐气如兰。
“凛·麦克莱恩，在此恭候多时了。”
“啊……”
卢卡恩猛地反应过来，额头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完了。
之前光顾着赶回王都处理后续的事，一直没来得及跟凛好好解释，她那个“有家室的人”的身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麻烦，似乎才刚刚开始。
卢卡恩咕嘟一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凛不仅紧贴着他，手臂还勾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在他身上不安分地蹭来蹭去。
卢卡恩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动也不敢动。
“到王都还要花点时间，这样也好。”
坐在对面的伊芙“啪”地合上手中的书，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像是在为什么做着热身准备。
“啊？”卢卡恩不明所以。
“来吧，卢卡恩，”伊芙说，“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吧？”
“呃……”
一提到约定，卢卡恩的记忆立刻被唤醒了。
——如果他和龙神女之间搞出什么奇怪的暧昧气氛，就要挨一百下打。
虽然他当时假装没听见龙神女最后那句“如果可以的话，和你一起”，但此刻，那句话却让他连找借口辩解都觉得心虚。
“过来吧，”伊芙看起来是认真的，“听说打一百下，可比想象中要花更多时间呢。”
就在这时，凛忽然挡在了他们中间。
“不行，”她宣布道，“他是我丈夫。”
“……丈夫？”
伊芙的视线瞬间变得比刚才凶狠了十倍，死死地瞪着卢卡恩。
她攥紧的拳头上，魔力正发出噼啪的微光。
“嗯，”凛挺起胸膛，“我是凛·麦克莱恩。”
啊，这下该怎么办？
卢卡恩甚至想让时间暂停下来，好让他好好思考一下对策。
可逃跑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唯一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正面突破了。
他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
在马车里这段时间，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吧。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卢卡恩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冷静、沉着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歉意，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是个垃圾。”伊芙用鄙视的眼神瞪着他。
“有点过分了啊。”一旁的怪人也摇着头，加入了批判的行列。
凛低着头，肩膀不住地颤抖，断断续续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是……妻子……是妹妹？”
“那个……你平时也叫我哥哥，所以我下意识就那么说了……对不起。”
凛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似乎不知该如何宣泄胸中的怒火。
旁边的伊芙抱起双臂，冷冷地开口：“我把我那份，分五十下给凛。”
“啊？”卢卡恩一愣。
“谢、谢谢。”
凛咬紧牙关，猛地从怀里掏出手枪。
“先赏你一发！”
“等、等一下！”
卢卡恩拼尽全力才把她握枪的手拨到一边。
砰！
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车厢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
“你这个混！蛋！”
卢卡恩第一次知道，原来凛的情感可以如此丰富，骂起人来……也这么有气势。
***
“看来你吃了不少苦头啊。”
维克托打量着卢卡恩，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用他自己独特的方式安慰了一句。
卢卡恩沉默着没有说话。
如果维克托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恐怕会后悔刚才的安慰。
与龙神的战斗确实激烈，卢卡恩也中了几次魔法，但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身体虽然因为过度发力而几近撕裂，但外表上并没有留下太明显的伤痕。
他脸上的伤，全都是凛的杰作。
来王宫的路上，凛就像一只炸了毛的野猫，爪子漫无章法地乱挥，卢卡恩只能一路硬抗。
好在抵达王宫时，她的气似乎消了一些，丢下一句“以后再有这种事，我就杀了你，哥哥！”，便自己离开了。
最后那声“哥哥”，大概算是她也认可了自己作为妹妹，加入麦克莱恩家族这件事吧。
总之，过程确实惊险，差点小命不保，卢卡恩便不想再多解释了。
“他在里面，”维克托说，“已经有客人在了，你进去时注意点。”
说着，他悄悄让开了路。
前方有两扇门，一扇门上挂着“凯瑟琳”的铭牌，另一扇则是“阿瑞斯”。
卢卡恩本打算先去凯瑟琳那边，但阿瑞斯房间的门缝里隐约传来些奇怪的声音，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伸出手，推开了阿瑞斯的房门。
“怎么回事！”
他还以为是赫利俄斯又做了什么蠢事，导致阿瑞斯提前觉醒成了终焉。
然而，门一开……
“……啊。”
“卢、卢卡恩回来了。”
“……”
卢卡恩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
床上，阿瑞斯和阿尼正赤裸着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
一股火气“噌”地一下冲上了卢卡恩的头顶。
“你们这些混蛋！给我适可而止！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干这种事？！”
砰！
他用力过猛，房门被甩得哐哐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这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和监禁没什么两样。
卢卡恩本来还想着安慰一下他们，结果倒好，人家女朋友已经在用身体“安慰”了。
“我们这些人在龙神那里拼死拼活地战斗，回来累得半死，某些人倒好，在床上享受糜烂的二人世界！”
卢卡恩隔着门缝怒吼。
里面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但他懒得再理会，转身走向凯瑟琳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从容的声音，让他进去。
推门而入，房间的结构和家具与阿瑞斯的房间一模一样。
凯瑟琳和梅娅正待在里面。
“梅娅？”卢卡恩有些意外。
梅娅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一下子冲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会直接来这里，所以一直等着呢！”
她身后的凯瑟琳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诱饵，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
“你是来看我的吧？打完招呼就赶紧走。”凯瑟琳开口道。
“不要！”梅娅立刻反驳，“我走了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像阿瑞斯和阿尼那样，搞出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来！”
“……”
卢卡恩心想，这的确像是梅娅会有的担心，非常符合她的性格。
他小心翼翼地将正把脸颊在自己胸口蹭来蹭去的梅娅拉开，然后转向凯瑟琳问道：“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嗯，还好。能力本身的力量虽然有所下降，但反而能更明确地主动控制了。”
卢卡恩听说，因为第一轮回时强行让凯瑟琳暴走，导致死亡女神如今已经无法再干涉她。
所以，现在她使用能力时，看起来也没有太大的负担。
即便她状态如此稳定，卢卡恩也为使用封印匕首时可能发生的暴走做好了万全准备。
奥莉薇雅已经在王国地下安排了魔法师团队，随时准备介入，以控制住局面并将损害降到最低。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的凯瑟琳已经是“最初的终焉”状态，并且在扮演着阻止“踵至的终焉”到来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就好。你尽量小心，如果身体状况变差，可能会失去控制权。”
“嗯，我会小心的。”
凯瑟琳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沿。
“龙之大地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卢卡恩起初有些犹豫，但从她平静的问话中，他隐隐感受到一股不容拒绝的压力，还是慢慢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也要坐！”
梅娅立刻挤了过来，插在两人中间。
凯瑟琳露出一副“真心烦”的表情，梅娅却带着促狭的笑容，反过来逗弄她。
就这样，三个人聊了大概三十分钟。
从龙之大地发生的事情，到薇薇安的信念、龙人的未来，以及龙神沙卡利姆。
聊了许久，卢卡恩才起身告辞。
梅娅当然想跟着他一起走，却被凯瑟琳一把抱住，动弹不得。
凯瑟琳一脸认真地对卢卡恩说“趁我拦着她，你赶紧走”，这让卢卡恩多少有些惊讶。
总之，卢卡恩从房间出来后，在走廊上再次遇到了维克托。
他依然保持着最初迎接卢卡恩时的姿势，蹲坐在那里。
他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就仿佛一座钢铁城墙，给人带来莫大的压迫感，却又让人不由自主地信赖。
“阿瑞斯那边……真不用管管吗？”卢卡恩笑着问。
维克托也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们肯定很害怕，很不安吧。如果无法封印终焉，我必须亲手杀了那个少年。”
的确，如果封印匕首也无法阻止阿瑞斯成为“踵至的终焉”，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再明确不过了。
维克托平静地继续说道：“这种程度的放纵，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万一……真的到了必须杀死那个叫阿瑞斯的少年的时候，这也算是我唯一能给的体谅了。”
说完，他再次平静地闭上了眼睛，像一位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积蓄力量的严肃战士。
“是啊，原来如此。”
卢卡恩点了点头。
无论在哪一个轮回，对维克托而言，最优先的永远是拯救这片大陆。
所以他曾试图杀死凯瑟琳。
如果阿瑞斯也出了问题，他同样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他并非没有感情，也并非没有罪恶感。
然而，即便需要正面承受这一切，维克托依然会坚定地挥舞他的大剑。
凯瑟琳和阿瑞斯，都不过是被神明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受害者。但如果砍下他们的头颅便能拯救大陆，维克托会毫不迟疑。
正因如此，卢卡恩选择了他。
“以前，人类的圣女露西亚对我说过一句话。”卢卡恩忽然开口。
“嗯？”
维克托露出了“你突然说这个干嘛”的表情。
卢卡恩继续道：“这次去龙之大地，龙神沙卡利姆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是什么？”
维克托意识到卢卡恩并非在闲聊，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如夜色中的新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光芒仿佛一种坚定的信念，让卢卡恩感到安心与平静。
面对维克托的问题，卢卡恩反问道：“维克托，你知道神明最喜欢的数字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