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谁他妈告诉你这话是这么用的?(1 / 1)
“三千,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柴令武神色悻悻,有些不服气,怎么说他在营州的时候也是统领过五千大军的。
结果,到了柴哲威嘴里,就三千,还不能再多了?
简直,岂有此理!
见柴令武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柴哲威只是笑笑,没有多言。
他和柴令武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学过怎么领兵的。
从招兵,到练兵,再到统领大军,用人,他自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在他这里,柴令武能领三千大军,就是极限,再多,就容易出问题了。
“走了,不钓了!”
柴令武闷闷不乐一阵,忽然收杆起身,骂骂咧咧道:“狗屁渭河算什么河,一条鱼都没有......”
“哗啦~”
正当柴令武抱怨吐槽时,柴哲威陡然起杆。
一尾足有尺余长的大鱼搅动水花,不断在鱼线上挣扎。
一瞬间,柴令武的脸色比吃了翔还难看。
“不是,搞我呢吧?”
他有些气急败坏,总觉得上天都在和他作对。
柴哲威慢悠悠的溜鱼,将大鱼收入囊中,随即缓缓收好鱼竿,淡淡道:“走吧,回家了!”
“走走走,赶紧走!”
柴令武怀疑渭河克他,不然为什么同样都是钓一早上鱼,柴哲威就能收获满满,他连鱼毛都钓不起来一根?
哦,是因为鱼不长毛!
该死的鱼!
柴哲威耸耸肩,随手将鱼竿递给一旁的国公府下人,从随从手里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柴令武也爬上马背,准备回家好好享受一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但两人刚刚上了战马,便见道路尽头几骑快马正急速朝他们驶来。
两人的动作一顿,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来人。
“吁~”
来人在两人不远处勒住马缰。
其中一人尖声喊道:“可是柴小公爷与新兴县公当面?”
认出对方是宫中传旨的黄门,柴令武与柴哲威不由对视一眼。
柴哲威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纵马走出,应声道:“正是,内侍前来寻我兄弟二人,可是陛下有何旨意?”
听见柴哲威确认自己的身份,内侍轻咳一声,尖声道:“陛下有令,召柴小公爷与新兴县公即刻入宫见驾,不得迁徙片刻,二位,还请随咱家入宫吧!”
“入宫?”
听见入宫二字,柴哲威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反倒是一旁的柴令武,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因为,自李世民回京之后,还是头一次传召他入宫觐见,之前都是唯有在各种大场合上,双方才能见过几次面。
可以说,两年多的时间未曾亲近,双方已经不是太熟了。
这厮,该不会是要秋后算账吧?
柴令武满心疑虑,而那前来传旨的内侍,却是已经调转马头,直奔长安城而去。
“走吧!”
柴哲威转过头,招呼了柴令武一声,率先纵马跟上。
柴令武虽然心有疑虑,但圣谕在前,他也不可能抗旨。
几人纵马,一前一后回到长安,又马不停蹄的进了皇宫。
才刚刚进入皇宫,柴令武便发现皇宫之中的气氛很是凝重。
宫中往来的宫人,巡视宫城的力士,全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不妙啊!”
柴令武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直犯突突。
而等到他跟随传旨的宫人进入太极宫大殿之后,心里不妙的感觉更是达到了巅峰。
因为,他看见了李承乾正大气不敢喘的跪在大殿正中。
同时,主位上还坐着面无表情的李世民,李世民身旁,自家老爹也赫然陪坐在列。
柴哲威进入大殿,也是被这奇奇怪怪的氛围吓了一跳。
但他毕竟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还是先带着柴令武恭恭敬敬的给殿中三人行礼。
主位上的李世民听见柴哲威的声音,脸色瞬间变得和缓:“哲威来了,过来朕这里坐!”
他对着柴哲威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
柴哲威有些犹豫,悄悄看了柴绍一眼,待得柴绍轻轻颔首,才走到李世民右手边的空位下落座。
至于柴令武,则是被李世民华丽丽的无视了。
他有些尴尬的站在大殿中央,正想着要不然自己找个地方坐坐,便听得上首的李世民忽地怒喝出声:“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柴令武一愣,逆反心理瞬间就被激发出来了。
他梗着脖子,一脸不服的看着李世民,问道:“敢问陛下,臣触犯了我大唐哪条法律,您让臣跪下,执行的又是国法还是家法?”
柴令武这话一出,将殿中众人都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柴绍与柴哲威满脸震惊,跪在大殿中央的李承乾更是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主位上,李世民脸皮直跳,额头上更是被气得青筋毕露。
他扯了扯嘴角,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无语。
随后冷笑道:“很好,你还反问起朕来了,还要和朕论法,行,今天朕就来好好和你论一论国法和家法!”
望着李世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柴令武心里不妙的感觉瞬间转变为不详。
他急忙干笑道:“那个,陛下,臣和您闹着玩的,开玩笑呢,这就跪,这就跪!”
言罢,果断膝盖一软,挨着李承乾跪了下来。
这副前傲后恭的态度,顿时看得殿中众人忍不住又是一阵无语。
李承乾更是不着痕迹的朝边上挪动了一下,像是和他跪在一起,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一样。
柴绍仰天无言,只觉得一世英名都被这逆子毁了。
想他一世英名,一生历经大大小小战争上百余战,可谓大英雄,大豪杰。
他的妻子,亦是巾帼英雄,肝胆侠气丝毫不逊男子。
怎的会生出这么个草包出来?
李世民更是被直接气笑,抬手指着柴令武,一副想笑又碍于人设不敢笑的样子。
良久,他才平心静气,咬牙道:“你不是问朕让你跪是国法还是家法?那朕就告诉你,这是国法。”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你身为营州别驾,却僭越国法,擅动私刑,将一干营州官员私拿下狱,甚至连营州刺史都没能逃过你的毒手,此谓一罪。
你为官一任,不好好镇守营州,反而无诏私自回京,此乃二罪,你两罪并犯,却还敢质问于朕,更是罪加一等!你自己说说,朕让你跪下,究竟是国法,还是家法?”
柴令武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心里却是忍不住不断腹诽。
老小子果然是要秋后算账,至于吗,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还有唐俭那老小子怎么回事,不是说他将唐老五安排到科学院任职,就帮他摆平这点破事儿吗?
怎么现在李世民还要拿他问罪?
柴令武心里腹诽,但嘴上也没闲着,一脸悲愤地否认道:“陛下容禀,臣是有苦衷的哇!”
“苦衷,苦衷就是你触犯国法的理由?”
李世民嘴角噙起一抹冷笑,怒声道:“朕问你,要是谁都有苦衷,那是不是谁都能触犯国法了?”
“不是,臣真是有苦衷的啊!”
柴令武急忙否认,焦急道:“臣可以解释的,还请陛下明鉴!”
“行,那你就好好给朕解释解释,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休怪朕数罪并罚,送你去岭南种稻米!”
李世民面色稍缓,但仍是不解气的威胁了一句。
柴令武闻言,急忙道:“还请陛下明鉴,臣拿下营州一干官吏,乃是依法办事,更是依照您的旨意行事,您要是不信,可以到刑部查阅卷宗,被臣拿下的那些官员的罪证,刑部都有存档的,臣绝对没有公报私仇以权谋私之举。”
“依朕的旨意行事?”
听完柴令武的解释,李世民再一次被气笑:“朕什么时候给过你可以对营州官员动手的旨意?何况你以别驾之职,悍然拿下营州刺史,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这叫以下犯上,是僭越,僭越是什么罪名,还用朕告诉你吗?”
“是,臣是以下犯上了,是僭越了,但臣也是按照您的旨意办事啊,您忘了,是您让臣经略营州的,那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呢,臣有经略营州之权,您要是不信的话,臣现在就可以回家取圣旨来给您验看!”
柴令武急忙辩解,着重加重了经略营州四个大字。
开玩笑,这年头,不是封疆大吏,谁敢用经略二字?
李世民给他用了,不就是告诉他他在营州有便宜行事之权吗?
李世民闻言,则是愣了一下,下一秒,脸色顿时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朕是让你经略营州,不是让你以下犯上!”
“可若是不把营州刺史拿下,臣也没法经略营州啊,这也不能怪到臣身上吧?”
柴令武小声辩解了一句,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抬头打量李世民的表情,随即小声咕哝道:“要怪,也只能怪您没把圣旨写清楚吧?”
“你......”
李世民被柴令武的诡辩之术气得胸膛起伏。
但好在他本来也没打算和柴令武计较这事儿,毕竟柴令武在营州做的那些事情,的确做得不错。
他强忍怒气,怒声道:“好,就算是朕让你去经略营州的,你是按照朕的旨意办事,那朕问你,你无诏私自回京,这总是事实吧?”
柴令武的脸色僵了一下,心头瞬间忍不住有些恼怒。
他就知道,唐俭那老小子果然靠不住。
还有李世民,也忒小气了,屁大点事情也要揪着不放。
不过,去岭南种水稻,嗯......貌似也不错。
就当带着阿朵和阿珠回娘家了,反正他还挺喜欢望月寨的,到时候全家都去,去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反正躺哪不是躺啊。
柴令武心里已经开始畅想去岭南旅游的事情。
李世民却当他只是心虚了,不由冷笑道:“怎么,你不是很能说吗,你倒是解释啊,别出了这个门,又说朕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
柴令武闻言,不由伸手扯了扯李承乾的衣袖,小声问道:“是你把我叫回来的,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但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见一旁的李承乾像是见鬼了一般,急忙朝旁边挪开,像是生怕被柴令武粘上。
柴令武瞪大眼睛:“不是,你他娘的......你还讲不讲义气?”
李承乾头也不抬,低声回道:“二表兄你以前说过的,死道友不死贫道,今日你把这事儿扛下,来日我必百倍报还。”
“我他妈......谁他妈告诉你这句话是这么用的?”
柴令武勃然大怒,只觉得自己往日里看错了人,差点就没忍住大骂出声。
妈的,卖队友是这么卖的?
李世民将两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尽收眼底,嘴角冷笑更甚:“说啊,你不是挺能说?”
柴令武急忙给李承乾使眼色,示意他站出来解释。
但李承乾就好像一个泥偶,对柴令武的眼神完全视而不见。
“好好好,这可是你逼我的,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柴令武也被气笑了,该死的李承乾,他当初都多余替他考虑。
现在看来,历史上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被废,简直就是李世民的真知灼见,专门剔除劣质基因的。
遇事儿自己不扛让臣子扛,哪个臣子经得起这么坑?
李承乾余光瞥见柴令武嘴角的冷笑,心里陡然涌现一股不妙的感觉。
果然,下一刻,柴令武便倏地站起身来,对着李世民拱手道:“陛下明鉴,臣并非是无诏私自回京,而是接受了太子殿下的谕令矫诏,这才返回长安。”
这话一出,李承乾一张脸瞬间变绿,眼神更是焦急起来。
“不是,二表兄,你帮我遮掩一下啊,今日你帮了我,我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你,求你了。”
他急忙小声哀求,顺便给柴令武画了个大饼。
李世民闻言,一双眸子也是瞬间眯成了细缝。
柴令武私自回京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甚至这其中本来就有他的推动。
毕竟,这个小子还是有些才能的,被世家弄死了可惜了。
他准备对世家开战,肯定要先把外面的人手都弄回大本营保护起来。
他还以为,依照这个小子和太子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尿性,这小子会替太子扛下所有事情呢。
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也不过如此嘛!
柴令武一句话说完,也不去听李承乾的哀求,主打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