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过桥米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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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诺、王一宁和胡一菲三人终究还是赶回来了。

倘若过了小年还不回来,自己的父母就该生气了。

所以,在腊月二十四,直接就过来了。

众人听唐可欣说闻苏风来了,异常欣喜,就约定了在苏风小店门口集合。

客人挺多,十一点后,人流量才少了起来。

腊月二十四的寒风卷着碎雪沫子抽打窗棂,苏风小馆的玻璃上却凝着层薄薄的白雾。

孙诺搓着冻得通红的耳朵掀开门帘时,一股混着鸡汤香的暖气流瞬间裹住了他,檐角风铃叮当作响,正撞见苏风端着砂锅从后厨出来,深蓝色围裙上沾着点点油星。

“风哥!”孙诺的嗓门撞在瓷砖墙上反弹回来,惊得邻桌老太太手里的瓷勺抖了抖。

他身后的王一宁正替胡一菲拂去肩头落的雪,唐可欣已经踩着棉靴跑到柜台前,指着玻璃柜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土陶碗:“你这青花碗跟咱高中食堂的搪瓷盆比,简直像换了个世界。”

苏风把砂锅稳稳墩在灶上,揭开锅盖的瞬间,乳白的蒸汽“噗”地涌起来,在天花板上凝成小水珠簌簌往下掉。

“急什么,”他用竹铲搅了搅汤里翻滚的鸡油花,“我这鸡汤可是凌晨三点起的火,老母鸡得在砂锅里转够六个钟头,骨髓才肯融进汤里。”

十一点半的阳光斜斜切过店面,在红木桌上投下窗格的影子。

苏风端来的托盘上,四个白瓷大碗冒着热气,旁边的青花小碟里码着各色配料:里脊肉片薄得能映出底下的花纹,粉红的鸡脯肉切得像展开的折扇,金黄的韭黄整整齐齐码成小丘,豌豆苗的嫩尖还沾着晨露般的水珠。

“先放肉!”苏风示范着夹起一片里脊,刚碰到滚烫的鸡汤就听见“滋啦”一声轻响,肉片像被施了魔法般迅速蜷曲,边缘泛起诱人的白。

孙诺早就按捺不住,筷子一挑就把半碟肉片全拨进碗里,油水溅到鼻尖也顾不上擦,眼睛直勾勾盯着汤面:“风哥你这刀工绝了,比学校门口老李头的烩面切得还匀!”

王一宁慢悠悠地往汤里磕鹌鹑蛋,蛋白在滚汤里浮浮沉沉,像撒了把碎银子。

“你这火腿是宣威的?”他夹起半透明的肉片对着光看,“去年在昆明出差吃的就这味儿,咸里带点回甜。”

苏风刚点头,就见胡一菲把整碗豌豆苗倒进汤里,翡翠色的嫩叶在乳白汤里打着旋,她吸溜着被烫红的嘴唇:“管它哪的,好吃是真的!”

唐可欣正用小勺舀起汤汁往嘴边送,睫毛上还沾着点蒸汽凝成的水珠。“慢点喝,”

苏风递过纸巾,“这汤上面浮着层鸡油,看着不冒热气,其实能烫掉层皮。”话音未落,胡一菲已经端起碗咕咚喝了一大口,放下碗时嘴唇亮得像涂了蜜,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我奶奶说的没错,好汤就得烫着喝才够味儿!”

米线入汤的瞬间最是热闹。孙诺用筷子挑起一大束,雪白的米线“哗啦”掉进碗里,溅起的汤汁在桌上晕开小圆圈。

他迫不及待地卷着米线往嘴里送,腮帮子鼓得像含着颗核桃,含糊不清地嚷嚷:“风哥你这米线是自己做的吧?比超市买的滑溜多了!”王一宁笑着给他递过醋瓶:“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当心噎着。”

胡一菲和唐可欣凑在一起研究辣椒油,鲜红的油泼辣子拌着白芝麻,刚舀一勺进汤里就浮起片红霞。

“加醋更绝!”胡一菲怂恿着唐可欣,“酸甜辣混在一起,比夏天吃冰粉还过瘾。”

两个姑娘头挨着头吸溜米线,头发丝垂到碗边也顾不上捋,筷子在碗里翻来翻去,专挑沉在底下的肉片。

苏风刚坐下给自己盛了半碗,就见孙诺的碗已经见了底,他举着空碗眼巴巴望着厨房:“风哥,再给来一碗!这汤泡米饭肯定香!”

王一宁敲了敲他的碗沿:“你早上没吃饭?”孙诺脖子一梗:“为了赶车五点就起了,再说风哥做的,吃三碗都不算多!”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融了雾的玻璃照进来,在每个人鼻尖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胡一菲正用牙签挑着牙缝里的韭菜,唐可欣掏出手机对着碗拍照,王一宁帮苏风收拾着空碟,孙诺捧着第二碗米线吃得满脸油光。

鸡汤的香气混着笑声在店里打着转,连墙角暖气片上烤着的馒头片,都仿佛沾染了这融融暖意。

“说真的,”王一宁放下筷子抹了抹嘴,“比我在昆明吃过的还好吃,你这改良加了啥秘方?”

苏风正给大家续茶水,闻言笑了:“加了点咱这儿的山泉水,还有……”他故意拖长调子,看着孙诺急得直拍桌子才说,“加了点想你们的心思呗。”

胡一菲“噗嗤”笑出声,汤勺在碗底叮当作响:“就你嘴甜!不过说真的,以后周末我肯定常来,带着我那帮同事来给你捧场。”

唐可欣连连点头:“我妈最爱吃米线,回头让她来尝尝,保准天天来。”

孙诺突然放下碗,油乎乎的手往围裙上蹭了蹭,一本正经地说:“风哥,我决定了,下学期实习就搁镇上找活儿,天天来你这儿吃米线!”

这话逗得众人都笑起来,苏风笑着给他添汤:“行啊,只要你不怕吃成胖子,我管够。”

夕阳把小店的影子拉得老长,柜台后面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小年的祝福歌。四个空碗摞在桌上,汤渍在碗底画出奇奇怪怪的图案,空气中还飘着鸡汤混着辣椒油的香气。

孙诺打着饱嗝剔牙,胡一菲和唐可欣在讨论下周带什么配菜来,王一宁帮着苏风擦桌子,蒸汽在玻璃窗上重新凝成白雾,把外面的寒冬远远隔开。

苏风看着朋友们的笑脸,忽然觉得这小店亮堂得很。灶上的砂锅还温着,鸡汤在里面轻轻咕嘟着,像是在哼一首温暖的歌。

“年二十七晚上,咱们去我家聚一聚吧,给你们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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