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都城陷落，勤王大军（1 / 1）
在城墙彻底沦陷的时刻，夏王终于出现在中央箭楼上。他穿着祭祀用的玄衣纁裳，怀抱着传国玉玺，身后站着十二名手持青铜偃月刀的金甲武士。
但当他看到徐老的血傀正在啃食禁军尸体，看到青木渠帅的藤蔓贯穿了钟鼓楼，看到吕乾踏着虚空步步逼近时，这个统治了三十年的君主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诛邪大阵！启动诛邪大阵！”
刹那间，王宫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七根刻满咒文的铜柱从不同方位破土而出，柱顶镶嵌的蜈蚣珠开始喷射毒雾。
那是曾经还是修行者，但却知晓自己一辈子也不得寸进的夏国开国皇帝，所留下来的镇国之器。
但吕乾只是轻轻抬了抬麈尾——这些传承千年的镇国法器突然齐齐转向，将毒雾喷向了夏王所在的箭楼。
金甲武士们瞬间化作脓血，夏王的龙袍开始自燃。
当他惨叫着从高处坠落时，正好掉进血傀群里。
这个曾经用百姓头骨做酒器的暴君，终于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亲身体会到了被啃食的滋味。
黄昏的最后一刻，吕乾站在王宫正殿的飞檐上，俯瞰这座陷入狂欢的城池。
街道上，面黄肌瘦的百姓正将贵族拖出地窖；
广场中，力士们在用缴获的鎏金盔甲痛饮血酒；
而那些被解救的奴籍女子，正将绣着黄天符咒的布条系在每扇门窗上。
莫老在三千血傀的簇拥下登上台阶，他的右臂已经全部石化，但独眼中的火焰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道尊...我们...赢了...”
“一半吧...”
吕乾望向更远的南方。
在那里，勤王军的旗帜刚刚出现在地平线上。他轻轻摩挲着麈尾上沾血的玉柄，对徐老说道：“血炼大阵可以准备第二轮了。”
夜幕降临，新点燃的烽火将王都照得如同白昼。
那些挂在旗杆上的贵族头颅，正在风中露出诡异的微笑。而城外的原野上，更多衣衫褴褛的流民正循着火光赶来，他们枯瘦的手中攥着连夜赶制的黄巾。
黎明时分，夏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地平线上，同时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烟。初升的朝阳被十五万铁甲折射成千万道血光，将整片天空染成令人窒息的赤红色。
最先出现的是南方的骠骑军团。五万轻骑兵的铁蹄踏碎了沿途的村落，他们在马鞍两侧拴着缴获的黄巾力士头颅，腐烂的眼眶里爬满蛆虫。当先锋部队抵达南门三里处时，所有骑兵突然整齐划一地举起丈八马槊——五万柄寒光闪烁的矛尖组成移动的金属森林，槊杆上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发出催命的嗡鸣。
西面的征西军带来了十二具攻城巨弩。
每具炮车都需要两头西域猛犸拉动，弩弓是用古战场上的万人坑熔铸而成，炮膛里填装的不是寻常木箭，而是浸泡过符水的活人铁箭。
当这些巨弩在城西列阵时，弩身上的冤魂浮雕齐齐睁开血目，恐怖的尖啸声震碎了方圆十里的飞鸟。
北方驰来的边军铁骑最为肃杀。
三万身披白虎皮的悍卒沉默前行，他们腰间挂着的不是水囊，而是装满仇敌耳骨的皮袋。这些经年与妖魔厮杀的战士走过之处，连徐老炼制的血傀都本能地后退三步，地面凝结出霜花般的煞气。
东方的水师舰队则沿着运河逼近。三百艘楼船的桅杆上挂满囚笼，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从黄巾占领区掳来的百姓。
旗舰“荡寇”号的撞角呈现出厉鬼吞天造型，船首像的眼眶里燃烧着幽蓝磷火，凡是与其对视的守军，七窍都会不由自主地渗出黑血。
十五万大军在距城墙一箭之地同时停住。这一刻，连风都停止了流动。突然所有战鼓一齐擂响，鼓面用的是剥下的人皮，鼓槌则是婴孩腿骨制成。
这诡异的鼓声让城内刚刚还在欢庆的百姓瞬间脸色惨白，有人手中的黄巾符咒无火自燃。
“看旗！”
城墙上的瞭望兵突然嘶吼。
只见中军大纛缓缓分开，四面代表四大世家的战旗迎风展开：青色萧字旗缠绕着九头妖蟒，白色苏字旗绣着泣血凤凰，赤色南宫旗绘有百目饕餮，玄色司徒旗则是一只攥紧心脏的青铜巨手。
这四面传承数百年的世家战旗甫一出现，护城河的水位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下降。
“咚——”
“咚——”
“咚——”
三声来自云端深处的钟鸣突然压下战鼓。三具青铜巨辇从军阵后方升起，每具辇车上都盘坐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们枯瘦的手指轻轻拨动虚空，王都上空顿时浮现出覆盖百里的星图大阵——这是三大修真世家的镇族老祖亲自下场了。
那四面世家战旗招展的瞬间，莫老石化到脖颈的右臂突然“咔嚓”裂开一道缝隙。独眼中雷光暴涨，他竟踉跄着从血傀群中站起身来。
“三百年...”
石化的喉结艰难滚动，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萧家...苏家...南宫家...司徒家...”
每说一个姓氏，就有更多裂纹在石化的躯体上蔓延。
“你们吸食人间血肉的日子...到头了...”
“老莫！”
徐老的黑袍猛然翻卷，数十道鬼气锁链试图捆住摇摇欲坠的身躯，“你的魂魄已经...”
“正好！”
莫老狂笑着震碎所有鬼链，石屑纷飞中露出体内闪耀的雷核，“雷法总纲最后一页写的什么？轩小子？”
城墙上的轩子铭右眼突然血流如注，那道被张玄策留下的伤口深处，竟浮现出与莫老体内完全一致的雷纹。“以身...为引...”
少年声音发颤，“焚魂...化劫...”
第一具青铜巨辇上的萧家老祖忽然面色大变：“拦住那老疯子！”
言罢屈指一弹，星图中箕宿亮起青光，数百道流星砸向莫老所在位置。
但那些青光在触及老人周身三丈时，突然被无数细密雷蛇咬住，竟反过来被炼化成雷浆。
“晚了。”
莫老石化的左手捏出个古怪法印，这是轩子铭从未在雷法秘籍上见过的姿势——五指全部反向弯曲，掌心雷纹组成个“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