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本想做良臣（1 / 1）
荣国府。
荣庆堂上。
看到贾珏回来，贾母连忙招了招手。
“珏哥儿，快过来。你今天上朝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现在贾珏是家里的顶梁柱，虽然是东府的，但是东西两府一直都不算分家。
再加上西府现在实在是没人了...
王夫人则是急忙开口问道：
“珏哥儿，那小.....那玉阳的棺材真的扔到乱莽岗了？！”
贾珏上前坐到贾母和黛玉的中间，惹得黛玉羞得瞪了他一眼。也顾不得姑娘们都在偷笑，起身去下面和姑娘们坐了。
湘云则是捂着嘴低声打趣道：
“我方才就知道他肯定要使坏！所以才先跑下来了，我拉你，你还不来，这会儿被‘欺负了吧？”
黛玉无语的轻啐了一声，也低声道：
“你也没说是因为这个啊，我担心外祖母，才一直守着她的。谁知道这人来了就挤过去了两个未来主母在一起低声交谈，贾珏也在坐下后说道：
“玉阳的身份压根证实不了，陛下也只是说按照国公之礼办丧。现在丧早就办完了，宗人府和礼部不出面，还留着作甚？”
“再说这是害死宝玉的凶手，如何有资格在贾家办丧？当时我若是在家，他的棺材连家门都进不来！现在扔到乱葬岗，也没有谁敢跳出来！”
贾母和王夫人心里都是一阵快意，这玉阳的棺材在贾家一天，她们就难受一天！
偏偏这是皇命，家里又没个爷们，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贾珏回来了，这底气也就回来了！
王夫人看向贾珏的目光满是感激，觉得好像贾珏给宝玉报仇了。
其实她想的也没错，玉阳真的就是死在贾珏麾下那些人的手上。
贾母拍着贾珏的手，连声道：
“好好好！家里还是得有个靠谱的爷们才行！对了，你这次回来也是立功的，但敬哥儿这事儿做的实在是太冒犯皇家了，陛下有没有为难你？”
这屋里没几个丫鬟婆子，在方才就都被贾母打发走了。所以这会儿说话也是随意不少，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贾珏停顿了两秒说道：
“倒也不算是为难，甚至还将五城兵马司交给我了。不过让我现在家中休息，等什么时候来旨意了，再让我上朝。”
贾母一下子愣住了，随后大怒道：
“陛下这是干什么？！这是要将你的权利都卸了么？！你这次可是立下大功的！还有那五城兵马司，一直都是裘家的。”
“他家做错了事情，官职没了也怪不到你身上。可现在将这位置给你，这不是让你和裘家势不两立么？这是要离间咱们开国一脉啊！”
贾珏心说这老太太还算是聪明，可见原著中这老太太安心享乐，其实也是有心无力。王夫人听闻贾母这么说，也是有些怨愤的说道：
“陛下怎么能如此？敬大哥和玉阳的事情也就罢了，说到底是咱们家先做错了。可如今怎么还牵扯到珏哥儿了？珏哥儿南下立了这么大功，竟然还要被算计？”
姑娘们也是纷纷皱眉，元春更是担心的问道：“若是如此的话，那你之后怎么办？”
贾珏呵呵一乐，反过来宽慰众人说道：
“倒也不必太担心，朝堂上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而且涉及到太多的利益关系。这对我影响不大，甚至还有一定的好处。”
“况且我也的确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今年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但是也一直没闲着，累得慌。好好歇息一段时间，也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贾母见贾珏神色不似作伪，心说这孩子一直是个有主意的。
如今这么说，肯定是早都有了想法。
这样一想，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她也知道男人都不爱和后宅说外面的事，因为解释不清楚，通常都是只说个结果。
“那就好，那就好。你有主意就行！倒是如今敬哥儿也走了，你和玉儿、云儿的婚事...”
说到这，黛玉和湘云都羞得低下了头，任由宝钗探春低声打趣也不敢还嘴。贾珏轻笑着看向两人，随后开口道：
“影响不到什么，敬老爷虽然是咱们贾家的人，但之前也说出了自请逐出族谱。老太太别急，我不会这么做的。但也得给皇室一个态度，正好这定亲的事情就是个态度。”
贾母眉头微皱，低声问道：
“这样能行？外人会不会背后说你？”
贾珏摇头失笑道：
“就算是真的守孝三年，然后在定亲，也一样会有人说的。忠孝两难全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林妹妹和云妹妹，若是真的等三年之后在定亲，怕她们等不及！”
这话一说，
黛玉和湘云羞得都啐了一声，起身朝着外面快步出去了。
姑娘们都知道两人害羞，而且接下来的话也不好让两人在场，倒也没有拦着。只有李纨追了出去，先安抚着才好。
贾母见状也是有些无奈，实在是家里最近一年好事和坏事都太多了。
如今宝玉的棺材还没送回江南南下呢，但这定亲的事情也不能在耽误了。她担心的是贾珏之后如果前程受阻，史家那边会出变故。
早将婚事定下来，史家两兄弟还能为贾珏更尽心一些！
只要贾珏好，那么贾家就还有机会！
所以哪怕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宝玉，还是点头道：
“那就好！玉儿和云儿这边提亲的事情你不必管，我找人去上门提亲！一切都走流程，让宗人府准备卷宗！”
贾珏身上两门一等候，定亲大婚都是要在宗人府记录下来的。
贾珏起身道谢，贾母摆手叹道：
“以后你要更专心一些，做事也要多考虑一些了，知道么？”看着贾珏英俊萧洒的模样，薛姨妈不由得心中一动。
太上皇驾崩的时候，就有旨意下来，五年内不会在选秀，也不会选才人赞善。
可以说宝钗没机会了.....
因为五年之后，宝钗的年纪就超了！
但主母的位置已经没了，让宝钗做妾，她又舍不得.....
就在这时，金嬷嬷又急匆匆的进来，道：
“老太太，姨太太，出事了！方才前面来传话，说姨太太家的哥儿被锦衣府抓到诏狱去了。”
此话一出，薛姨妈抖如筛糠的起身问道：
“你，你说什么？我儿怎么了？”
宝钗也是记得起身，满脸焦急的询问。
“姨太太，宝姑娘，薛大爷被锦衣府抓了，好像说是和叛贼有关...”
薛姨妈闻言只觉得如同天塌了一般，直接倒头昏死了过去。
好在贾珏眼疾手快，一般从背后抱住了她.....
荣国府，荣庆堂。
看着昏迷的薛姨妈，宝钗急的连忙上前呼喊道：“妈妈？妈妈？！”
王夫人也急的上前查看，贾母也连忙让鸳鸯去喊太医。
姑娘们也是都赶紧围了上来，生怕薛姨妈有什—么事。
贾珏伸手探了探鼻息，开口道：
“没事，是急火攻心，一会儿就醒了。先让开，不要围着，不然会呼吸不畅，反倒是容易出事。”
听到贾珏这么说，凤姐儿和李纨、元春连忙带着姑娘们下去。贾珏将薛姨妈放在高榻上平躺，随后皱眉道：
“将传信的人喊到外面回话！”
薛蟠这个呆霸王，要说脑子不好惹错了人是可能的。
但要说参与造反，那肯定是被人坑了！
要么就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什么人有了接触，或者无意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过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连累了薛家..
薛家现在几乎就是贾家的钱袋子了，贾珏又在外面杀了这么多人。他手上有各种罪证，那些人不会从这些事情上下手。
但从薛蟠入手，让贾珏的处境更‘艰难’一些也是可能的。
毕竟这牵扯不到贾珏的生死问题，也不用担心贾珏鱼死网破。
最重要的是锦衣府，这和所有的衙门都不一样，贾珏是伸不进去手的。
若是贾珏硬钢锦衣府，就会让雍和帝对贾珏更加忌惮。
这些算计，贾珏只要动动脑子就能想的明白。
贾母见状眉头微，低声道：
“珏哥儿，不要乱来啊。锦衣府和别的衙门不一样，是天子亲军啊！”
这些小的不知道，可贾母却是清楚锦衣府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当年迁都的时候，神京血夜的时候，锦衣府都是‘出了大力’的！
多少人都说锦衣府的诏狱连墙壁和地面都是血红色的，那都是人血侵染出来的！
再说锦衣府是天子亲军，袭击锦衣府就等同于谋反！
贾珏摇了摇头，还未开口，一旁的宝钗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珏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哥哥，薛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王夫人也有些哀求的看着贾珏，毕竟这是亲外甥。
如今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了，对薛蟠这个亲外甥也更加疼爱些。
再说这段时间也多亏了薛姨妈和宝钗陪着，若不然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
贾母见状眉头皱的更紧，她不是不能帮薛家。
毕竟贾史王薛四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眼下这个情况，什么事情都没弄清楚了，怎么能胡乱答应？
眼下贾珏被‘赋闲’在家，如果薛蟠真的是参与到造反的事情里面，贾珏若是出手，贾家很可能面临灭顶之灾啊！
就算是贾珏之前说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如果因为薛蟠耽误了贾珏的‘掌握’，对贾家的影响也很大。
“宝丫头你先起来吧，总是要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好商量怎么办。”
贾母的一句话，让宝钗不由得的颤抖了一下。
她其实也明白这件事太麻烦了！那可是诏狱！
多少达官贵人听了都要哆嗦的存在！更何况是薛家？！
别看薛家之前纳粮捐钱，得了太上皇和雍和帝的赏赐。
可现在一旦涉及到造反的事情里面，就算是有太祖赏赐也没用啊！
薛家又没有其他人脉在官场，只能靠着贾家和王家。
王子腾不必考虑，因为之前贾敬的事情，王子腾前后的做法就让宝钗知道王子腾肯定不会帮忙的。
王子腾如果知道薛蟠陷入造反之事后，第一时间就是和薛蟠断绝关系！
若是平时，其他的事情让薛蟠受委屈或者被捕，王子腾都会出面。
但现在绝对不会！
因为现在的局势，轮不到王子腾掺和，甚至整个王家都没有资格！
甚至他还会上书请求严查，以此来表明心意！
弃车保帅，人之常情。
所以宝钗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是贾珏了...
贾珏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宝钗，轻声道：
“你先起来吧，我先问问是怎么回事，才好有个对策。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理的。贾史王薛四家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贾母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这个时候不能在说什么了。
毕竟之前薛家可是无偿帮助贾家的，虽说本就是借势，但不能不记得。
方才说的那句话已经是有些过分了，再说，贾家薛家就必然决裂了。
宝钗闻言心中好像一颗巨石落了地，在她的心里，只要贾珏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她刚要说些什么，贾珏却弯腰抓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了。
宝钗脸色一红，悄悄的抽回了手....没过多久，
后宅的女太医先过来了，给薛姨妈把脉诊断了一下，随后只是行了几针，人就幽幽的醒了过来。
薛姨妈刚醒过来，明显是有些迷茫，缓了一会儿才惊的坐起。
“我的儿！！！老太太，姐姐，侯爷，救救蟠儿吧！他是个傻孩子不错，只是绝不会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的！”
都说知子莫若母，薛姨妈太了解薛蟠了。
傻大儿一个，根本做不了造反的事情。
宝钗扶着薛姨妈轻声道：
“妈妈，我刚才求过珏哥哥了，珏哥哥说要先问问怎么回事再想对策。”
薛姨妈感激的看向贾珏，心说这侯爷果真是家里的大恩人啊......
“侯爷，前面传话的来了！”
随着门外金嬷嬷的一句话，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贾珏开口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外面的门子连忙回道：
“是，侯爷。方才大门外忽然来了个店小二，说是西城醉春楼的。今日薛蟠大爷在那里宴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锦衣府的府卫冲进去抓人。”
“说是薛蟠大爷和那几个朋友诋毁圣上，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还说起什么火器，什么袭杀的事情。人被带走之后，醉春楼怕惹上麻烦，就派人来告知了。”
贾珏眉头舒展了些，如果只是这样倒也容易，这是在钓自己上门呢！
锦衣府，北镇抚司。
如果说大乾最让人闻风丧胆的衙门，那就肯定是锦衣府了。
锦衣府分为南北两座镇抚司，其中南镇抚司专门负责内部清查，属于纠察队的类型。
北镇府司则是专门负责监察、逮捕、审问等事，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
诏狱，就在北镇府司。
坊间一直流传着从天牢出来能升官，从大牢出来能活着，从诏狱出来的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大乾立国之后，能从诏狱活着出来的人的确是不多。
马车上。
薛姨妈急的双手捏在一起，白皙的手背上都看得到几条青色的血管模样。
贾珏在一旁摇头失笑道：
“姨太太不必担心，没什么事。今天纵然带不出薛蟠，也不会让他死在里面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让薛姨妈顿时一个激灵，急忙问道：
“带不出来？”贾珏无奈道：
“这可是锦衣府的诏狱，哪里有这么容易？今天过来只是出面告诉他们，我担着薛蟠的事，让他们之后不敢用刑罢了。”
其实这个时候，贾珏估摸着诏狱那边已经开始用刑了。
目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那就是从薛蟠那边严刑逼供，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供状来。
然后不管背后的人是那些大臣还是雍和帝，都会手上捏着自己的‘罪证’！
不过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所以贾珏才来的这么快。
薛姨妈急的满脸哀求，下意识的抓着贾珏的手哀求道：
“珏哥儿，你想想办法，蜡儿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得了这个苦？”贾珏低头看了眼，开口道：
“这不是受不受苦的问题，也不是想不想办法的事情。强行带走薛蟠不难，但如果真的如此做，薛蟠才是死定了！”
“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姨太太只需知道薛蟠此时进了诏狱，不管原因如何，都要走‘程序’才可以。”
薛姨妈不由得又落下泪来，刚要手擦眼泪才发现自己的手正盖在贾珏的手上。
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但想到儿子，又不由得有些悲戚，哪里还顾得上尴尬？
贾珏见状也没说什么，更冒犯的事情都已经有了..
之前在荣庆堂上，薛姨妈昏倒的时候脚下别了一下，是转身摔过去的。
贾珏上前抱住她，自然就多了些‘接触’。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薛姨妈必然是束胸呢。
就现在的规模，家中众女哪怕是尤氏都比不过薛姨妈！这要是还缠胸的话，那这规模就了不得了！
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再加上薛姨妈当时昏迷，也没有其他人发现，所以就当做没发生罢了
南镇抚司，府衙大门。
几个守门的府卫远远的就看到一百骑快速奔进，后面还隐约的能看到一架马车。
一开始他们还做出防御的姿态，当时看清马车上的族徽时，都赶紧收起了武器。
“快进去禀报，宁侯来了！”
一个府卫赶紧往里面跑，剩下的府卫都赶紧弯腰抱拳行礼。
正常来说这些亲卫和贾珏的马车都要停在门口，但现在这些亲卫直接骑着马冲进了大门！
而马车也被焦大直接赶了进去！
因为门口有台阶，这马上去不难，马车就颠簸的很了！剧烈晃动之下，
薛姨妈一个没坐稳，直接扑在了贾珏的怀里....
贾珏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他发誓真的是下意识的.....
薛姨妈一阵恼羞，赶紧挣扎起愿要回去下。
结果马车跨上台阶之后进了大门，又下台阶.....
又是一阵剧烈晃动，薛姨妈又扑在了贾珏的怀里。
因为放在是弯着腰站起来的，这一下可倒好，直接扑在了贾珏的脸上。
一阵柔软袭来，贾珏心说至少是个F！
薛姨妈只觉得羞愤欲死，贾珏都感觉到了，他自然也感受到了。
本来好好的求贾珏救人，现在怎么像是自己在投怀送抱一般？
好在这会儿马车稳当了，薛姨妈急忙推着箱壁起身坐好。
却是再也不敢看贾珏一眼了，话也不敢说了....随着马车慢慢停下，贾珏听到外面有人说道：
“袁洪，拜见宁候...”
袁洪，锦衣府指挥使。
是雍和帝前些日子在太上皇驾崩之后，亲自挑选的人来接手锦衣府的。贾珏低声道：
“姨太太不必出去，只管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我想办法带你去诏狱先看看薛，其他的事情回去再说。”
薛姨妈虽然还有些难看，但还是感激的低声道：“谢谢珏哥儿...”
贾珏点了点头，随后推开车门出去了。
他并未下车，而是站在车门前看着马车前躬身行礼的袁洪。
在官职上，袁洪是正三品，贾珏是正二品的京营节度使。在爵位上，袁洪没有爵位，贾珏是两门一等候！
所以不管如何，哪怕是锦衣府在地位尊崇，袁洪也只能拜下。
贾珏一言不发，一百亲卫也是煞气开始弥漫。
这股煞气是无数条人命喂出来的！
再加上之前在皇宫的演武场，一百亲卫凿阵三千草原精锐的壮举，让周围跪在地上的千户百户、府卫更是如同面临虎豹！
袁洪咽了口口水，随后一撩衣摆，直接跪在地上再次拜见：“袁洪，拜见宁侯！”
他都跪下了，周围本就跪着的数十千户、百户和府卫老老实实的全都以额触地。
贾珏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伸出手来。
焦大瞬间会意，将马鞭交到了贾珏的手上。
跳下马车，贾珏缓步走道袁洪面前，将马鞭点在他的肩头，冷冷道：“袁大人，本侯和你有仇？”
“这，宁侯说笑了....”
袁洪咽了口口水，心说这位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啊！这锦衣府都敢直接闯到后面来？！
他不是不想要面子，但不能为了面子不要命吧？！
他也没想到贾珏的反应这么大，这和陛下说的不一样啊.....
‘啪~！’
一声脆响，袁洪右肩被抽的瞬间皮开肉绽！
“记住，这一鞭是本侯打的！”
袁洪被这一鞭子抽的脸色扭曲，哪怕是疼的半边身子都麻木了，但他却硬生生的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他知道，这一鞭子是自己提陛下挨的！
周围的千户、百户、府卫都浑身哆嗦了一下，心说这宁侯有点疯啊！这可是锦衣府的指挥使，是陛下亲自任命的！
打他，不就等于打陛下的脸么？！
但只有袁洪知道，这不是打陛下的脸，这是！这一鞭子，等于是白打！
如果打在他的脸上，哪怕没有皮开肉绽，只是被抽打红肿了，后面的事情都好办了。偏偏是打在了肩膀上....
打的是左膀右臂！
“是，多谢侯爷恩赏！”
袁洪也是个狠人，都没看自己的肩头，也没有伸手去捂着。任由鲜血流淌，低着头咬牙‘谢赏’。
这时候焦大从马车后面搬下来一把折叠的椅子展开，放在了贾珏的身后。贾珏坐下后再次将马鞭放在了袁洪的左肩，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
“早就听说袁大人在地方历练十数年，颇有手段。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难怪陛下肯将这锦衣府交给袁大人，陛下英明啊！”
袁洪深吸了口气，抬头竟然笑了起来，咧着嘴，两排白牙上还有些血迹。
那是方才一瞬间的疼痛让他咬着牙没有吭声造成的，硬是将牙关咬出了血。
“侯爷过誉了！陛下曾说侯爷才是最忠君爱国的，是最忠心的一个纯臣啊！”
贾珏颠了颠手上的马鞭，那马鞭一下下点着袁洪的肩膀，也让他心里那根弦一上一下，绷得越来越紧。
他本就不是武官，身体素质别说和贾珏比了，就算和一般当兵的都比不了。
这右肩被抽了一下，现在都觉得半边身子疼的厉害。
若是左肩在来一下，就算不会疼死，怕也是要修养一两个月才行。
贾珏挑了挑眉，呵笑道：
“纯臣啊....本侯想做个良臣，可惜陛下不给本侯机会啊。本侯无奈，也只能做这么一个纯臣了！袁大人，本侯问你，贾珍贾蓉之事，可查出一点线索了？”
袁洪滞了一下，心说贾珍贾蓉死的时候，我还没回京呢！
不过这件事当初的确是刑部查不出来，就转交给了锦衣府。但锦衣府后来看贾家没人过问，也就没人当回事了。
再者也实在是查不到半点线索，要不然也会有人想着攀登贾家大门去查的。“回侯爷，此事，此事还没有线索....”
“哦，还没有。那敬老爷和玉阳之死，可查到什么线索了？”
贾珏的话轻描淡写，但却是杀人诛心！
好像是今天贾珏不是为了薛蟠的事情来的，而是为了替自家祖父来的！
袁洪深吸了口气，缓缓道：
“暂时还没有....”
贾珏忽然眉头一皱，开口道：
“还没有？怎么，袁大人觉得我贾家的人命不值钱，不值得锦衣府下力气去查？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袁洪见贾珏闭口不提薛蟠的事情，脑子里灵光一闪。这宁侯是要等自己晕死过去！
现在他的伤说严重也不算严重，他虽然疼痛难忍，但动了动手指就知道筋骨没事。但要说不严重吧，这血一直在流。
就算是最后死不了人，失血过多晕过去也是正常。
这宁侯就是这个打算！
只要自己晕过去，锦衣府就群龙无首，由他说话了！想到这里，袁洪顿时一阵心急。
其实以他在地方历练十数年的经验来说，如果贾不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不是先下手为强伤了他，他是可以应付贾珏的。
但现在本就流了不少的血，又被贾珏以‘孝’字逼问。察觉出贾珏的打算之后，这让他有些着急了。
“侯爷，此事是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和宗人府、锦衣府联合督办，侯爷不该只来锦衣府。若有什么疑问，也可找陛下。”
他现在只想赶紧让贾珏离开，或者是逼着贾珏问薛的事情。结果贾珏再次抬着马鞭点了点他的左肩，‘诶’了一声说道：
“本侯来锦衣府有什么不对？本侯可是听说此事现在是锦衣府主办啊！袁大人，你若是不给本侯一个交代，本侯便不走了！”
“就在这里等着袁大人，当然袁大人也别想离开这里。什么时候查清楚了，什么时候本侯在离开。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本侯也不会打扰你们。”
袁洪一听就急了，但这会儿因为失血太多，已经有些头晕了。他知道在这么下去，自己昏过去也没用，肯定要死在这！
就算是贾珏最后受罚，在现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如何，毕竟谁也不知道草原异族什么时候退走，或者是会不会攻破边关重镇！
所以最强武力的贾珏，在现阶段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受到重罚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死了，贾珏也就是个‘无心过失’之罪，而且很难被翻旧账.
袁洪深吸了口气，有些惨白的脸上露出无奈之举，先开口道：
“侯爷所说之事虽还未有线索，但另有一事，侯爷应该感兴趣！”
“哦？什么事？”
贾珏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似乎是在嘲讽袁洪，又似乎是在嘲讽雍和帝。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但自己又不是什么忠君爱国的臣子，这一套对贾代善有用，对自己屁用没有！
他现在就是仗着局势的关键节点，直接莽了进来！
薛蟠的死活，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
但他绝对不可能让这个薛蟠对自己有任何的影响！袁洪感觉到自己的眩晕感越来越强，连忙说道：
“薛家子薛蟠，在醉春楼和数人谈论玉阳身份，还断言玉阳就是义忠老亲王遗腹子，甚至还说忠顺亲王和玉阳都是被陛下暗杀！还隐喻各地灾民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