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一〇九一章 圣城惨烈(1 / 1)
瓦拉纳西这座婆罗门教与佛教共尊的千年圣城,此刻已彻底沦为燃烧着血与火的恐怖炼狱!古尔苏丹伊兹丁·侯赛因,挟卡尔纳尔与德里大胜之威,亲率十一万天方教铁骑,如同裹挟着死亡风暴的黑色狂潮,将圣城围得水泄不通!七日血战,尸骸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焦糊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腐烂恶臭——那是恒河上漂浮的无数肿胀尸体散发出的死亡气息!
南亚八月酷暑的烈日无情炙烤着大地,却烤不干瓦拉纳西红砂石城墙上流淌的粘稠血污!城墙被震天雷的爆炸和燃烧的火油熏得焦黑斑驳,仿佛一张布满疮痍的巨脸。城头,湿婆的林伽旗与毗湿奴的转轮旗在夹杂着硝烟和尸臭的热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圣城发出的绝望悲鸣!
城外,穆斯林军阵,杀声震天!
左翼:「突厥疯虎」优素福·伊本·菲鲁兹·突鲁什卡!挥舞着镶宝石的「血牙」弯刀,咆哮着驱赶如林的云梯和沉重的撞城锤,如同嗜血的狼群,疯狂撕咬着城墙的每一寸血肉!他麾下三万突厥铁骑的喊杀声,盖过了战场喧嚣!
中军:「爆破之鬼」齐亚德·阿尔欣德!冷静如冰,指挥着四万步兵和三千名抱着简陋陶罐(震天雷)的敢死队!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如同地狱的丧钟,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城墙的剧烈震颤和守军的凄厉惨叫!
右翼:「钢铁壁垒」鲁斯塔姆·帕尔西率两万重甲骑兵,与「沙漠毒蝎」扎伊德·伊本·阿里的五千苏木拉弓骑,如同铁锁横江,死死扼住所有通往圣城的道路与水道!火箭如毒蛇般射向城内粮仓,燃起冲天大火!
城内,伽哈达瓦拉,背水死战!
国王戈文德钱德拉身披象征王权的金甲,手持染血长矛,如同暴怒的雄狮,在城头最危险处嘶吼指挥!长矛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一蓬血雨!他的金甲早已被血污和烟尘覆盖。
王后库马拉德维一袭象征纯洁的白袍,此刻却沾满血污与烟灰!她手持神圣的吠陀经卷,却如同最冷酷的战争女神!声音穿透战场轰鸣,指挥着僧侣和低种姓的达利特,将滚烫的、散发着地狱恶臭的「金汁」(粪尿混合滚油)从城头倾泻而下!被浇中的古尔士兵发出非人的惨嚎,如同下饺子般坠落!
吠舍与首陀罗敢死队被带到恒河边,进行象征性的「赐浴」祈福。随后,用绳索吊下城墙!手持简陋的弯刀长矛,与攀爬而上的古尔士兵在城墙外沿、云梯之上,进行着最原始、最惨烈的贴身肉搏!不断有人惨叫着坠入下方早已被血水染成暗红的恒河,尸体堆积,竟在河面上形成了一座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尸岛」!酷暑的高温加速着尸体的腐烂,那混合着血腥、硝烟和尸臭的恶臭,让城头最坚韧的僧侣都忍不住呕吐昏厥!
「为了达摩正法!守住圣城!湿婆与毗湿奴与我们同在!」戈文德钱德拉一矛捅穿一名爬上垛口的古尔士兵,声嘶力竭地咆哮,声音已沙哑不堪。
库马拉德维冷静地指挥弓手齐射,将一架云梯上的敌人射落,同时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身旁的僧侣:「古尔恶魔的铁蹄已踏碎一切…我们的援军…究竟在哪里?!」
城外古尔中军,巨大的点将台上。
伊兹丁·侯赛因猩红的披风在热风中狂舞,如同恶魔展开的翅膀。他冷酷如冰的目光扫过硝烟弥漫、杀声震天的瓦拉纳西城墙,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自信的弧度。
「哼!瓦拉纳西的婆罗门老爷和那些贱民,骨头倒是比德里那些软蛋硬些。」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可惜…螳臂当车,徒增伤亡!齐亚德!」
「末将在!」爆破指挥官齐亚德·阿尔欣德躬身。
「震天雷队!集中火力!给我把那该死的东城门…彻底炸成碎片!」伊兹丁·侯赛因的手指如同死神的权杖,狠狠戳向城门方向。
「优素福!」他转向左翼,「城门一破,你的铁骑…给我第一个冲进去!用弯刀告诉城里那些异教徒,什么叫…古尔的怒火!」
「遵命!苏丹!」优素福·伊本·菲鲁兹·突鲁什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手中「血牙」弯刀反射着刺目的寒光。
「卢斯塔姆!扎伊德!」伊兹丁·侯赛因的目光扫向右翼,「给我盯死恒河!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把城里最后一点粮食…烧成灰烬!」
「轰!轰轰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连成一片!齐亚德·阿尔欣德指挥的敢死队抱着陶罐,悍不畏死地冲到城门下引爆!坚固的城门在连续的爆炸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屑混合着碎石横飞,浓烟与火光瞬间吞噬了城门附近的守军!一道巨大的裂缝,赫然出现在城门之上!
「城门破了!勇士们!随我杀进去!为了真主!为了黄金和女人!」优素福·伊本·菲鲁兹·突鲁什卡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一马当先,率领着早已按捺不住的突厥铁骑,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狠狠撞向那道摇摇欲坠的城门裂缝!
瓦拉纳西,危在旦夕!
就在这血腥炼狱的上空,三架绘满璀璨佛光与威严龙树图案的庞然大物——「飞天佛影」(热气球),正无声地悬浮着。
吊篮内,「飞龙卫」精锐杨观音保身披特制滇铁轻甲,手持单筒「千里镜」,脸色煞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饶是他久经沙场,也被下方地狱般的景象冲击得几近崩溃!
恒河浑浊的河面上,密密麻麻漂浮着肿胀腐烂的尸体,男女老幼,断肢残骸随波逐流,暗红的血水在烈日下反射着诡异的光。秃鹫和乌鸦如同黑色的死亡之云,在河面上盘旋啄食,发出刺耳的聒噪。
城墙上,每一寸垛口都在进行着惨烈的争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被「金汁」烫得皮开肉绽的古尔士兵惨叫着坠落;伽哈达瓦拉的敢死队员抱着敌人一同滚下城墙;震天雷爆炸的火光与浓烟此起彼伏。
更恐怖的是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恶臭!腐烂的尸体、烧焦的人肉、滚烫的粪尿金汁、浓烈的硝烟…混合在一起,被酷暑的热浪蒸腾上来,形成一股令人窒息、足以熏晕大象的死亡气息!
「呕…咳咳!」杨观音保终于忍不住,剧烈地干呕起来,胆汁都吐了出来。他扶着吊篮边缘,头晕目眩,差点一头栽下去。
「头儿!稳住!」旁边的飞龙卫士兵也个个面无人色,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他娘的…这鬼地方…简直是阿鼻地狱十八层都嫌浅!」杨观音保抹了把嘴,声音沙哑地咒骂,「佛祖当年在这儿出生…怕不是被熏得实在受不了才顿悟的吧?!这些天方蛮子脑子进水了?连这种粪坑都要抢?!」
斥候强忍着不适,飞快记录:古尔军云梯、撞锤密集,攻势如潮。中军震天雷集中轰击东门,城门已现巨大裂缝!守军伤亡惨重!左翼突厥铁骑在优素福带领下,正猛攻裂缝!破城在即!城内守军抵抗极其顽强,尤其王后指挥的「金汁」和敢死队,但…已是强弩之末!
关键情报是古尔后勤线拉长,粮草转运困难,营地存粮观察估算…瓦拉纳西守军最多再撑三日!
「快!发信号!回报国师!」杨观音保嘶吼道,「东门将破!瓦拉纳西最多三日!古尔粮草…是我们的机会!」
恒河下游五里,佛国联军大营。
灯火通明,杀气冲霄!帕拉内河水军五千精锐已全数登船,战舟列阵,帆影如林!旗舰「大日如来号」如同水上钢铁堡垒,三百名大理「飞龙卫」精锐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肃立在甲板上。十二门黑洞洞的「雷霆炮」早已褪去炮衣,狰狞的炮口直指北方!上百枚密封的「佛怒火油弹」堆放在旁,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中军大帐内,巨大的瓦拉纳西区域地图前。
慕容复一袭青衫,手持檀香羽扇,气度依旧从容,但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却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地图,直视那血火炼狱!段寿辉重甲在身,手按腰间宝刀,眉头紧锁如同刀刻,浑身散发着铁血战意。弥迦悉提高僧手持象牙法杖,低声诵经,但眉宇间忧色浓得化不开。帕拉元帅达摩达萨·卡亚斯塔(急得满头大汗)与鹰派顾问帕拉·塞纳帕蒂(一脸幸灾乐祸)分立两侧。阿萨姆密宗高尼布巴内什瓦里·黛维,手持金刚杵,目光沉凝。
浑身被汗水和硝烟味浸透的杨观音保冲入帐中,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剧烈喘息后的嘶哑:「禀国师!瓦拉纳西…已是人间地狱!古尔震天雷凶猛,东城门被炸开巨大裂缝!突厥疯虎优素福正率铁骑猛攻,破城…只在顷刻!城内守军死战不退,王后库马拉德维的‘金汁’和敢死队杀伤甚众,但…伤亡太惨重了!恒河…恒河上全是尸体!恶臭…呕…」他强压下再次呕吐的欲望,「守军…最多撑三日!古尔军…粮草转运困难,是其软肋!」
帐内一片死寂。达摩达萨元帅急道:「国师!圣城危在旦夕!一旦城破,古尔铁骑顺流而下,我帕拉与那烂陀寺首当其冲!内河水军已准备就绪,请国师速速发兵!」
布巴内什瓦里黛维高尼声音清冷如冰:「国师!婆罗门教虽非同道,但此刻是抵挡天方邪魔的唯一屏障!唇亡齿寒!请立刻发兵,与伽哈达瓦拉联手抗敌!此乃护持天竺正法存续之战!」
帕拉·塞纳帕蒂却阴阳怪气地冷哼:「救?救那群世代欺压我佛国的婆罗门老爷?让他们和他们的‘圣城’一起被古尔人碾碎不是更好?正好省了我们日后动手!」
弥迦悉提忧心忡忡地开口:「国师…瓦拉纳西已成血海,杀孽滔天。我佛国若再以雷火介入,恐戾气更甚,有违慈悲本怀…尤其是那些达利特青壮,心中仇恨之火已被彻底点燃,若在圣城之中,手持‘杀恶即超度’之刀…恐酿成无法收拾的暴乱屠城啊!」
慕容复羽扇轻摇,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地图上瓦拉纳西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睥睨的弧度:「慈悲?」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冻彻骨髓的寒意,「婆罗门以‘种姓’之锁禁锢万民生机千年,吸髓吮血!天方教以‘圣战’之名行屠城灭佛之实!他们…何曾有过半分慈悲?」
他羽扇猛地指向地图上的瓦拉纳西,如同下达最终审判:「此战,非为救婆罗门!乃为我佛国立不世威名!乃为夺天竺亿万生民之心!乃为…斩断古尔东进之爪牙!」
「瓦拉纳西若守住!」他目光锐利如剑,「我以《般若正见真经》之平等正法,收达利特、首陀罗之心,动婆罗门统治之根基!让圣城…成为我佛国插在天竺心脏的旗帜!」
「瓦拉纳西若陷落…」他眼中寒光爆射,「我则以佛国雷火,净此污秽!将屠城的罪名…扣在古尔头上!让天竺万民看清,谁才是带来毁灭的恶魔,谁…才是唯一的救世主!」
他猛地转身,一连串命令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段寿辉!」
「末将在!」
「率‘飞龙卫’本部,携全部十二门‘雷霆炮’、‘飞天佛影’及火油弹,全速沿恒河而上!于瓦拉纳西城南三里外布设炮阵!待我号令,给我…轰碎古尔攻城部队的脊梁!尤其是优素福那条疯狗和他的铁骑!我要看到他们…在佛怒雷火中化为齑粉!」
「杨义贞!」
「属下在!」黑袍身影如同鬼魅浮现。
「达利特青壮训练营,即刻进入最高战备!灌输‘杀婆罗门压迫者即超度,杀天方入侵者即护法’之信念!给我把这把复仇之火…烧到最旺!一旦城破巷战…我要看到他们成为撕裂古尔和残余婆罗门势力的…最疯狂利刃!」
「慧空!」
「弟子在!」书记官肃立。
「持本座密令,联系迦摩缕波密教‘黑蛇’!我要他们在今夜…彻底切断古尔从德里方向来的最后一条粮道!焚其粮草!散播‘伊兹丁欲用拉杰普特人尸体喂马’的流言!我要古尔军…未战先乱!」
「弥迦尊者!」
「贫僧在。」弥迦悉提合十。
「你携《般若正见真经》,随帕拉先锋船队,设法潜入瓦拉纳西!在尸山血海之中,在绝望的达利特和首陀罗面前…宣讲我佛国平等正法!告诉他们…唯有追随佛国,才能斩断枷锁,获得新生与尊严!我要你…在古尔的屠刀下,为我佛国…收割最虔诚的民心与兵源!」
「达摩达萨元帅!」
「末将听令!」帕拉元帅精神一振。
「集结你所有内河水军战船!随本座旗舰‘大日如来号’…直插古尔军右翼!目标——扎伊德的苏木拉弓骑和他们的补给船队!给我撞碎他们!烧光他们!断了古尔水上的爪牙!」
命令下达,整个佛国联军大营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肃杀之气冲霄而起!
慕容复独立于「大日如来号」高高的舰艏,青衫在带着恒河尸臭和硝烟味的热风中狂舞。他俯瞰着北方那片被血与火映红的夜空,那里是瓦拉纳西,是炼狱,也是他霸业宏图中…至关重要的下一块拼图!
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仿佛要将那座燃烧的圣城…连同城下那十一万古尔铁骑…一同…攥入掌心!
「伊兹丁…你的‘震天雷’,不过萤火之光…」
「婆罗门…你的‘种姓锁’,终成崩碎之链…」
「今日…便让尔等见识…」
「何为…梵天佛国之怒!何为…雷火焚天之威!」
「扬帆!起航!目标——瓦拉纳西!佛国…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