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命运抉择（1 / 1）
焦土尽头突兀立着座青铜巨门，那青铜的色泽暗沉而厚重，在昏黄的光线中泛着冰冷的光，门后是直径百米的圆形竞技场，地面嵌着暗红纹路，像凝固的血河，凑近了，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血腥气。
中央悬浮的金色碎片正发出蜂蜜般的甜香，那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陆城的鼻腔，让他喉结动了动——这香气他在系统奖励的“凝神丹“里闻过，是用千年朱果提炼的，寻常人根本弄不到。
“别凑太近！“李弯弯突然拽住他手腕，指尖冷得像块冰，那股寒意顺着陆城的手腕迅速蔓延开来。
她盯着碎片周围若隐若现的银线，发尾沾着焦土的碎末，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我在古籍里见过这种'星罗阵'，银线是触发机关的引，碰一根就会——“话音未落，陆城的指尖已经轻轻点上金芒。
不是预想中的刺痛。
相反，掌心的钥匙突然剧烈震颤，那震颤的频率高得让陆城的手都跟着发麻，蓝光顺着他的血管往上窜，在眼底凝成两簇小火焰，那火焰的光芒映照着他的眼眸，闪烁不定。
记忆如潮水倒灌，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仿佛有无数嘈杂的声音在回响，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婴儿拳头大的蓝晶在祭坛上转动，那蓝晶散发着幽冷的蓝光，穿玄色长袍的男人将它塞进婴儿眉心；十六岁的陆城蹲在巷口捡钥匙，远处李弯弯清脆的笑声像根针，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张喜踩碎草药时，系统提示音“叮“地响起，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终焉之钥。“陆城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你收集七块碎片，是为了打开邪灵本源的门。“
黑雾突然如沸水般翻滚，从中挤出半张青灰色人脸，左眼的蓝晶裂出蛛网纹，那裂痕在蓝晶的表面蔓延开来，发出细微的“咔咔“声。“聪明。“赵无极的残魂咧开嘴，腐烂的牙龈间渗出黑血，那黑血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声响，“你以为那些嘲讽、屈辱是巧合？
我让李弯弯的爷爷在她三岁时教她八极拳，让张喜的父亲走私违禁药材——他们不过是我撒在你命运里的盐，越疼，你攥钥匙的手就越紧。“
陆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那股血腥气带着铁锈的味道，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望着碎片里流转的金芒，突然想起柳雪塞给他的朱砂袋——那老太太说“年轻人火气旺，带着压惊“，此刻正贴在他心口，隔着校服传来细微的暖意，那暖意像一股暖流，缓缓地流淌在他的胸口。
“所以你让系统发布'收集负面情绪'的任务。“他盯着蓝晶，声音突然稳了，那声音坚定而有力，“每次我完成任务，钥匙吸收的不是力量，是我的怨气，对吧？“
残魂的笑声像刮玻璃，那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的耳朵生疼：“你现在知道又如何？
钥匙已经集齐，本源之门......“
“开不了。“陆城打断他，掌心的钥匙突然发出刺目蓝光，那蓝光如同闪电般耀眼，刺得他的眼睛微微发痛，“因为最后一块碎片，是我。“
他想起气血考核那天，母亲蹲在医院走廊吃冷包子，白发沾着消毒水的气味，那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浓烈，让他的鼻子有些发酸；想起李弯弯上次偷偷塞在他课桌里的伤药，包装上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小太阳，那小太阳的颜色鲜艳而温暖，仿佛带着李弯弯的关怀；想起周川刚才在入口处替他挡了道暗箭，说“学弟，我妹妹也在鹿鼎上学“，那声音诚恳而真挚，让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画面突然变得比任何系统提示都清晰——原来最烈的火，从来不是怨气。
“你以为你能......“
“闭嘴！“陆城吼出声，那声音如雷霆般响亮，在竞技场内回荡，钥匙蓝光与金芒在他头顶交织成漩涡，那漩涡旋转的速度极快，发出“呼呼“的声响。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响，盖过了残魂的尖叫，那心跳声仿佛是战鼓，激励着他勇往直前。
当两种光芒彻底相融的刹那，他突然看清了碎片里的画面：青铜门后不是邪灵，是座被封印的熔炉，炉里锁着团漆黑的火，那火燃烧时发出“呼呼“的声响，散发着灼热的气息，那是能吞噬一切的本源之力。
“摧毁钥匙，你我同归于尽。“陆城喘着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或者......“他咬着牙举起钥匙，蓝光裹着金芒刺向蓝晶，那光芒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嘶嘶“的声响。
残魂的脸瞬间扭曲，黑雾疯狂涌来要缠住他的手腕，那黑雾涌动时发出“呼呼“的声响，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陆城感觉胸口像被烧红的铁烙着，那疼痛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胸口，那是钥匙与本源之力共鸣的痛。
他踉跄两步，眼角瞥见李弯弯正攥着从机关里拆下的银线，指节发白，那银线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周川退到竞技场边缘，手掌按在腰间的短刃上，目光在他和残魂之间来回扫，那目光锐利而坚定。
“选啊！“残魂的声音开始发颤，蓝晶上的裂痕越来越多，那裂痕在蓝晶表面蔓延时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你毁了钥匙，陆父的债务永远还不清，柏铃的病......“
“我娘的病，我自己治。“陆城打断他，钥匙尖抵住蓝晶的刹那，他笑了，那笑容坚定而自信，“我陆城的路，自己走。“
轰然巨响中，蓝晶碎裂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那光芒如同爆炸般耀眼，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
等陆城再看清时，残魂已经淡得像团雾，正发出最后的尖叫，那尖叫尖锐而凄惨，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你以为......他们能帮你？“
他刚要追击，左肩突然被拍了拍。
李弯弯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发梢还沾着金芒的碎屑，她歪头一笑，那笑容甜美而俏皮：“刚才周学长说，等你和老东西耗得差不多，我们就......“
“嘘。“周川的声音从右侧传来，陆城转头，正看见那学长对他比了个“三“的手势——二，一。
竞技场角落的阴影里，两道身影正顺着暗红纹路快速移动，短刃与银线在暮色中闪着冷光，那冷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醒目。
李弯弯的银线最先划破空气，那银线在空中划过，发出“嗖“的声响。
她手腕一抖，拆自星罗阵的银线如灵蛇窜出，精准缠住赵无极残魂左半团黑雾——那是方才被陆城钥匙蓝光灼出的薄弱处，那银线缠绕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周川的短刃几乎同时刺来，刀身裹着淬过寒铁的冷光，直取残魂右眼那枚裂了蛛网纹的蓝晶，那短刃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呼呼“的声响。
两人配合得极默契，李弯弯拽着银线往左侧猛扯，将残魂扯得歪了半寸，正好撞上周川递来的刀尖，那拉扯的动作发出“咔咔“的声响。
“嗤——“短刃刺入黑雾的声响像扎破腐肉，残魂发出刺耳尖啸，那尖啸声尖锐而恐怖。
陆城趁机踉跄着扑向中央金芒，掌心钥匙烫得几乎要烙穿皮肉，那滚烫的感觉让他的手掌一阵剧痛。
他余光瞥见李弯弯发梢沾着的金芒碎屑被气浪掀飞，周川的后背绷成一张弓，短刃握柄处青筋暴起——这两个方才还陌生的同伴，此刻竟比任何系统任务都可靠。
“陆小子！看脚底下！“
柳雪的喊声响在头顶，那声音急切而响亮。
陆城这才发现暗红符文不知何时泛起幽光，像被鲜血重新激活的血管，顺着他的鞋尖往腿上攀爬，那幽光闪烁时发出微弱的“嗡嗡“声。
那老太太正半蹲着，枯瘦的手指几乎要贴上地面，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那表情焦急而担忧：“这纹路在吸钥匙的力！
再拖下去，祭坛要反噬！“
反噬？
陆城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系统面板在眼前忽明忽暗——自从他拒绝用怨气喂养钥匙后，那个总在耳边聒噪的机械音就彻底哑了。
可此刻，他反而听得清自己的心跳，一下重过一下，震得胸腔发疼，那心跳声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击着他的胸膛。
母亲在医院走廊啃冷包子的模样突然清晰起来，柏铃白发上沾着的消毒水气味仿佛就在鼻尖；还有李弯弯塞在课桌里的伤药，包装纸上那团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此刻正和周川说“我妹妹也在鹿鼎上学“的声音重叠。
这些温热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碎片，突然在他心口凝成一把更锋利的刀。
陆城咬着牙举起钥匙，蓝光裹着金芒在指尖凝成光锥，那光锥闪烁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想起柳雪塞给他的朱砂袋，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像老太太布满老茧的手在轻轻拍他后背，那温暖的感觉让他的心里一阵安慰。
“要赌就赌彻底。“他对着空气说了句，也不知是说给残魂，还是说给自己。
钥匙尖抵住竞技场中央那团流转的金芒时，整个空间都震颤起来，那震颤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在空气中回荡。
陆城感觉有滚烫的岩浆顺着血管往上涌，从掌心直烧到天灵盖，那滚烫的感觉让他的身体一阵剧痛。
他听见赵无极的惨叫被放大成炸雷，那声音震耳欲聋：“不可能！
你根本不知道钥匙里封着什么——“话音戛然而止，黑雾如被抽干的墨汁，眨眼间只剩一缕残烟飘向穹顶，那残烟飘动时发出微弱的“呼呼“声。
但疼痛没有随残魂消散。
陆城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胸口的灼热感像有团活火在啃食内脏，那疼痛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胸口。
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看见李弯弯正跌跌撞撞跑来，银线还缠在手腕上；周川的短刃当啷落地，正蹲下身要扶他，嘴型在动却听不清说什么，那喘息声沉重而急促。
视野开始模糊，像被蒙上一层毛玻璃，只有中央那点金芒还亮得刺眼，那金芒的光芒在模糊的视野中格外醒目。
“咚——“
脚步声从竞技场出口传来，像有人踩着他的脊椎在走，那脚步声沉重而缓慢。
陆城吃力地转头，看见阴影里走出个穿黑袍的男人。
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下半张泛着青灰的脸，嘴角勾着冷笑，仿佛在看一场滑稽戏，那冷笑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一切？“男人的声音像两块碎冰相撞，那声音冰冷而尖锐，“赵无极不过是枚棋子。
真正的终局......“他抬手扯了扯兜帽，阴影下的眼睛突然泛起幽蓝，那幽蓝的光芒在昏暗的环境中格外醒目，“才刚刚开始。“
陆城想开口问他是谁，喉咙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那灼热的感觉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他看见男人的指尖燃起黑雾，可那黑雾刚冒头就被残留的金芒灼散，那灼烧的过程发出“滋滋“的声响。
男人低笑一声，身影突然扭曲成烟雾，再出现时已站在竞技场边缘，那身影扭曲的过程发出“呼呼“的声响。
他最后看了陆城一眼，目光扫过李弯弯和周川，又落在瘫坐在地的柳雪身上，这才缓缓举起手。
“记住了，小英雄。“他的声音随着身影消散，“终焉行者，会看着你如何把这盘烂棋下完。“
寂静像块重石砸下来，那寂静的感觉让人窒息。
陆城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比怨气更烈的火，是这些肯为他拼命的人。
而这把火，似乎才刚刚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