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虐杀俘虏（1 / 1）
杜洛周前军、中军殁于滚滚洪流。而六万多名方城青壮构成的辎重军是不经训练的热血青少年，他们甚至连战争的残酷都不知道，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追随杜洛周，他们以后也许会变成合格的士兵，但绝对不是现在。当气势凌人的骑兵杀到，他们直接丢盔弃甲，一哄而散。
七千奚人组成义从军、后军是卫铉重点“照顾”的对象。当下是魏朝的内部之争，你们这些外族掺合进来，比叛军还要该死千万倍。
要不是还有更大更重的任务，卫铉都想留在安州，直接把“奚族”灭了。因为他知道奚族现在虽然弱小，可是史上的奚族却是趁着中原内乱，占领了大半个安州。及至周末隋初，吸纳了部分北齐部分势力的奚族拥兵二十多万，不仅成为中原王朝收腹大患，而且屡屡南侵。
隋朝二帝解决不了奚族，号称“天可汗”的李世民也只能安抚之，可是无论如何，奚族始终是一把悬在幽州头上的利刃，令李唐束手束脚。遗憾的是卫铉的根据地不在河北，又不能在此久留。
翌日清晨，一夜未眠的卫铉让人将大纛树在显眼之处。卫铉像一尊雕像站在大纛之下，身上的头盔、铠甲蒙上了一层露水，露珠一滴滴的往下滴落。
身边的陈元康、姜衍、卫天、卫地、慕容俨也是这番模样。
一旁的慕容紫烟扮作亲兵，她身着一套轻甲，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攥着一块毛巾，她很想帮卫铉擦去脸上露水，可理智让她明白不能这么做。
慕容紫烟知道大家认可自己的存在，私下里也很欢迎自己，然而现在的场合不同以往，她就算再是疼惜师弟，也不能当众示以亲近，否则的话，别人不但背地里说她魅惑师弟，还会影响师弟威信。然而她看到师弟一脸憔悴，又是心疼、又忍不住想帮他擦去脸上露水。当真是矛盾之极。
斛律光带着十多名骑兵远远跑来。斛律光是屯田军第三镇镇将，并且和段韶骁勇军第三镇将军在燕州受了伤。然而这对难兄难弟死活不肯返回上党，卫铉只好把他们留在身边效力。
伤势较重的段韶现为一名参军。斛律光伤势轻、恢复快，卫铉让他去扬武军帮助韩轨、厍狄干；而扬武军在此役专门对付七千奚人。
走到近前，斛律光勒住马缰，拱手道：“主公，我军已将杜洛周七千义从击溃，另外擒获三千七百余人，还请主公定夺。”
“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活着？”卫铉大感意外，然而他的声音逐渐变冷：“明月，你让韩轨、厍狄干驱使奚人收敛和掩埋尸首。而后挖个大坑，将他们全部杀死在大坑内，不留一人。”
卫铉打过无数场战争，他从来没有坑杀俘虏，因为那是魏朝内战；双方都是自己人，既没有国仇也没有家恨，战后该放的就放。但是在他心目中，奚人就是一帮没有开化的野兽。这些野兽是奚族战争潜力、主力；要是留着他们，他们不但没有感恩，今后还会给魏朝东北带来不稳定的因素以及深重灾难。所以杀将起来，他是毫无心理压力。
“喏。”斛律光心底一寒，随后却又兴奋的说道：“主公做得对，这些胡狗不服王化、不知礼仪、好话不听，只有杀得他们心惊胆战，才会彻底老实下来。主公，要不我们斩下奚狗首级，垒上一座京观？”
在汉人眼中，斛律光其实也是胡狗中的一员，可是斛律光本人却不这么认为，他很多时候都用“胡狗”蔑称异族。
“此法甚好，可以垒座京观。”卫铉自无不允，他欣然一笑；转而对陈元康道：“长猷，你来撰写碑文，碑文务必写得通俗易懂、直白明了、杀气腾腾。若是用典、或是太过深奥，没人看懂，也起不到威慑作用。”
“卑职遵命。”陈元康是文人、儒生，可是这个年代的儒生十分彪悍，他对于卫铉的决定非但没有反感，反而跃跃欲试、神情振奋。
斛律光、陈元康接到命令，立刻离开。
“杜洛周数万精锐葬身鱼腹，甚至没有一人成功渡到对岸，我们也该为下一步做打算了。”卫铉将一封书信交给姜衍，吩咐道：“派人将此信送往三会城，同时令尧雄、若干惠向东进军。要是杜千秋派兵出城，设法将之歼灭。”
这封书信是陈元康伪造的书信，信中内容是杜千秋率领大军接应杜洛周。要是杜千秋率军出城，尧雄和若干惠又能将其歼灭于野外，三会城就好办了。
安排妥当，卫铉纵身上马，带着一队人马向果毅军、威武军和崔楷军所在的方向走去。
“主公/都督。”窦泰、达奚武、崔楷喜形于色的迎接上来。
卫铉问道：“这边情况如何？”
“主公。”窦泰喜滋滋的说道：“敌军辎重军不经战阵，几乎是一触即溃。末将与达奚将军、崔刺史大致统计了一番，我等掳获了两万八千多人，斩杀一万四千余；缴获辎重无数。俘虏如今被统一看押。”
“带我去俘虏‘营’看看。”
“末将遵命。”
“俘虏营”就是一片空地，四周布满了手持武器的上党军将士，里面则是手无寸铁、身着布衣、恐怕不安的俘虏。一个二个就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前方的四百多人是上党军将士甄选出来的、杜洛周任命的将官。
卫铉等人在将官面前勒住缰绳，卫铉看着这些“将官”，朗声说道：“我是上党行台都督卫铉，也是这支大军的主将。”
大家忐忑不安的看着卫铉，无人胆敢作声。他们跟随杜洛周撤离方城的时候，就知道敌军之首是卫铉，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如今以俘虏的身份面对卫铉，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想起卫铉杀人如麻、喜食人肉等等传言，顿时更加惶恐不安。
一些人在死亡威胁下，向卫铉下跪磕头，祈求宽恕。
“都督，小人知错，再也不敢了。”
“我等愚昧，受人蛊惑，恳请都督饶命。”
“都督，小人不该受那杜洛周教唆，误解都督、误解朝廷……”
“……”
这些人哀号和求饶大半天，基本上都是别人的错，自己不过遭人蛊惑而已。
“都给我闭嘴。”卫铉不耐烦的打断了这帮人，冷笑道：“你们说得都没错，错的也不是你们。错的是怂恿你们从贼的左邻右里、错的是没有阻拦你们的父母妻儿，错的是杜洛周和这个世道。”
众人戛然而止，纷纷抬头看向了卫铉。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只是谁都不敢说。
窦泰、达奚武、崔楷、卫天、卫地、慕容俨、慕容紫烟等人听得有趣；而这帮人似乎还认了。
这滑稽的场面，让大家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不杀你们。只要你们将辎重输往三会城，我便既往不咎，事后还会给每个发放一笔物资，让你们带回家。”包括这些人在内的两万八千多名俘虏毕竟魏朝人，卫铉自然不能像对待奚人那样对待他们。而他没有辎重军，便让这些担任好了。不过太过仁义的话，这些俘虏恐怕不会老实。
想了一会儿，卫铉对达奚武说道：“达奚将军，你负责看押俘虏，稍后押往扬武军那边。让他们看着扬武军是如何处决奚人的，然后协助令他们垒土筑京观。”
“末将遵命。”达奚武擅长骑射，有勇有谋，已经领会了卫铉杀鸡儆猴的意思。
卫铉看向卫天，吩咐道：“卫将军，你派人给韩轨传令，午时之前将奚人收拢一处，然后当众处决。剩余尸首，由俘虏收敛掩埋。另外派人向元孚送去捷报，并且命令蔡俊、侯渊率部前来往安乐郡会合。”
“末将遵命。”
。。。。。。。。
午时，集中起来的三千多名奚人在数万俘虏围观之下，胆战心惊的挖了一个大坑。
韩轨又令奚人集中一侧，等到准备就绪，他一挥手中令旗，两千名手持弓弩的士兵大步上前，将箭矢指向奚人。
“将军，你们不能这么做！”奚人就算再愚蠢，也知道上党军的的打算了。不少奚人怒吼道：“拼了！”
“放箭！”韩轨冷哼一声，两千将士迅速将手中的箭矢向奚人倾泻。
奚人手无寸铁，哪里反抗得了？不到一炷香工夫，三千多名奚人死了一地，主动跳入深坑的人也出不来。
“斩下首级，将尸首丢入坑里。”韩轨挥了挥令旗，又下了一道命令。
将士们收好弓弩，拔出战刀上前，毫不客气的斩下奚人尸首的首级。
旁观的俘虏看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一些人也打消了心中的小聪明，再也不敢逃逸。
达奚武冷眼旁观，喝令道：“该你们去帮忙了。”
……
卫铉并没有参与这场杀戮“盛宴”，而是把神武军、果毅军、崔楷集结起来。他对卫天、窦泰、崔楷等人说道：“这里交给达奚武、韩轨、陈元康他们了，我们先行一步。”
言罢，卫铉一夹马腹，带着大军朝着水位已降的武列水方向奔去。
而此时，侥幸拣了一条命的杜洛周带着数百残兵败将顺着武列水往下走，以期找到一个合适渡河的地方，可谓是凄惨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