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南蛮杀手(1 / 1)
苏渊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百姓,故意提高声音。
“不如请三位医正先诊个病人?
就选张府前院的老周头——他昨日突然昏迷,浑身发冷,和景行少爷症状相似。”
三个医正对视一眼,为首的王医正上前搭脉。
他的手指刚触到老周头手腕,脸色就变了变,又装模作样地翻眼皮、看舌苔,最后直起腰:
“此乃风寒入体,开副驱寒汤便好。”
“风寒?”
苏渊扯出腰间的短刀,在老周头手背上轻轻一划,血珠刚冒出来就凝成了紫黑色的冰粒。
“风寒会让血结冰?”
台下一片哗然。
李守义的八字胡抖了抖,干咳两声:“小友莫要胡来...”
“我来诊。”苏渊取出怀里的《玄草医典》残页,玄珠在识海运转,书页上的字迹突然浮起金光——这是珠子在补全功法的征兆。
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底泛着星芒:“此毒名为九转寒魂散,需用赤焰草、雪参、冰蚕涎三味药材,以星髓之火炼化。”
他伸手虚握,掌心浮现出半透明的光茧——这是星髓空间的入口。
台下百姓惊呼出声,三个医正脸色煞白,王医正甚至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茶盏。
赤焰草在光茧里化为红雾,雪参渗出晶莹汁液,冰蚕涎则凝成淡蓝色的丝。
苏渊指尖轻弹,三股灵气交织成丹,“啪”地落入瓷碗。
他托起老周头的下巴,将丹药喂下。
半柱香后,老周头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这...这是哪?
我咋睡在这儿?”
“神了!”
“真活过来了!”
喝彩声像炸雷般响起。
李守义的脸白得像张纸,他猛拍案几:“妖法这定是妖法!”
“是不是妖法,查查李大人的药房便知。”柳如烟从袖中抖出一卷纸。
“景行少爷的密信里说,南蛮使者上月带了箱药材进镇,就存在你后宅的地窖。”
她抽出绣春刀,刀尖挑起李守义的衣角,“要我现在去搜?”
人群骚动起来,几个青年百姓已经攥紧了拳头。
李守义额角的汗直往下淌,突然拔高声音:“都闭嘴!这擂台不算数,我要...”
“李大人。”
苏渊按住他欲拍案的手,玄珠的热度灼得他掌心发疼。
“您说不算数,可百姓的眼睛都看着呢。”
夜幕降临时,苏渊回到城外的清风客栈。
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晃的影子,他将白天得到的药渣摊在桌上,玄珠自动吸走一缕毒雾,开始解析成分。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突然,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柳如烟撞开房门,发尾的红绳散了半截:“李守义派了杀手,今夜子时动手。”
她反手插上门门:
“我查过,是南蛮的‘无影卫’,四个顶尖刺客。”
苏渊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嘴角勾起冷笑:“来得正好。”
柳如烟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句“我在楼下守着”,便转身下楼。
更漏滴到第八声时,客栈外的槐树叶突然沙沙作响。
苏渊吹灭烛火,借着月光看向窗外——四个黑影正贴着墙根移动,淬毒的匕首在夜色里泛着幽蓝的光。
他握紧玄珠,识海里的星髓空间开始运转。
更漏滴到第八声时,客栈外的槐树叶突然沙沙作响。
苏渊吹灭烛火的手顿了顿,指腹摩挲着腰间短刀的兽骨刀柄——这是他当时在矿场废墟中捡的,刀身虽钝,却淬过自己提炼的火灵气,正适合破防。
四个黑影贴着墙根移动的声响比蚊虫振翅还轻,但落在他耳里却清晰如擂鼓。
玄珠在掌心发烫,星髓空间的虚影能力早已运转多时,他能清晰感知到识海里五缕若有若无的气——那是他用玄珠将自身灵气分裂出的虚影,每一道都带着与本体相似的气息波动。
“来了。”他低声呢喃,后背贴着雕花窗棂缓缓滑下,月光透过窗纸在地面投下斑驳树影,恰好将他的身形遮蔽在阴影里。
最先破窗而入的刺客穿着夜行衣,面巾只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淬毒匕首泛着幽蓝光芒,第一刀便刺向床榻——那里铺着他的外衣,鼓鼓囊囊像有人躺着。
“上当了。”苏渊瞳孔微缩,右手掐诀轻挥。
左侧虚影突然从房梁上跃下,带起一阵风。
刺客本能挥刀格挡,却只砍中一团逐渐消散的灵气。
几乎同一时间,右侧虚影从衣柜后冲出,短刀划向刺客后颈。
这一次刺客反应极快,旋身侧避,匕首擦着虚影左肩划过,却又只割到空气。
“影分身?”第二个翻窗进来的刺客低喝,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他的目光在五个相似的身影间游移,匕首上的毒雾开始蒸腾,在空气中凝成淡紫色的线。
苏渊藏在最暗的墙角,看着四个刺客背靠背围成圈。
他们的呼吸声一重一轻,显然其中两人是左利手——这是南蛮无影卫的标志,习惯用非惯用手制造刺杀角度。
他的指尖轻轻叩了叩玄珠,星髓空间立刻反馈回四个目标的灵气波动:
最弱的在西北方向,最强的那个...正握着一块刻有云纹的令牌。
“破!”他低喝一声,虚影突然同时朝四个方向冲去。
刺客们果然被分散注意力,最弱的那个下意识举刀去挡左边虚影,却没注意到真正的苏渊已绕到他身后。
短刀从肋下刺入,精准避开肋骨,直抵心脏——这是他在矿场观察百次尸体后总结出的致命角度。
“噗!”
鲜血喷在墙纸上,刺客圆睁的双眼还带着不可置信。
苏渊抽出短刀的瞬间,玄珠自动吸收了伤口溢出的血气,转化为温热灵气流入丹田。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看向剩下的三个刺客。
“死了一个!”沙哑声音的刺客终于发现不对,匕首指向苏渊的方向,“他在那边!”
但这次苏渊没再用虚影。
他握着玄珠的手泛起微光,星髓空间将他的速度提升到极致,身影如鬼魅般闪到第二个刺客身后。
短刀划过对方后颈的动脉,血柱喷得老高,溅在第三个刺客的面巾上,染出触目惊心的红。
最后一个刺客终于意识到不对,转身就往窗外跳。
苏渊甩出短刀,刀身带着火灵气破空,“噗”地扎进对方后心。
刺客坠地时,怀里的东西“叮”地掉在地上——是块刻着“云岭城主府”的青铜令牌,边缘还镶着南蛮特有的蛇纹。
苏渊弯腰捡起令牌,指腹擦过蛇纹凸起的部分。
玄珠在掌心发烫,告诉他这令牌上残留着李守义的灵气。
“灭口吗?”他冷笑,将令牌收进怀中。
“正好,我也该去城主府坐坐了。”
换上刺客的夜行衣时,他注意到对方腰间挂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墨绿色粉末——是南蛮特有的“迷魂散”。
他将药粉撒在床榻上,又扯下刺客的面巾裹住脸,这才推开窗户跃出。
城主府的围墙比他想象中矮些,可能是李守义刚上任,还没来得及加固防御。
苏渊贴着墙根移动,玄珠的热度顺着掌心蔓延到全身,他能清晰感知到周围十丈内的灵气波动——巡逻队的脚步声在东边,两个护卫腰间挂着铜铃,每走三步就会相撞发出轻响;西边角楼有个老太监在打盹,呼吸声粗重如拉风箱。
“左三右五。”他默念着玄珠反馈的信息,在巡逻队的空隙间穿梭。
当他摸到书房窗下时,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那小子必须除掉,昨日擂台已经动摇民心。”
是李守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阴狠,“张氏余党最近活动频繁,若让他们借苏渊造势。”
“李大人不必多虑。”
另一个声音沙哑得像是喉咙里塞了碎瓷片。
“无影卫的毒匕没有活口,等明日他的尸体挂在城门口,那些贱民自然。”
苏渊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
他猛地捂住心口,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是“九转寒魂散”的残毒!
那日在擂台替老周头疗伤时,他为了逼出李守义的毒药,故意引了三分毒素入体,本以为已用玄珠净化干净,没想到...
玄珠在怀中剧烈震动,星髓空间的光茧突然在识海展开,像张无形的网将翻涌的寒毒尽数包裹。
苏渊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那股钻心的疼被玄珠的温热取代。
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透过窗纸的缝隙望去——书案上摊着份密报,开头赫然写着“南蛮王令”四个血字。
李守义正用镇纸压着密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案几:
“那批药材必须在月中运出,若被张氏余党截了...”
苏渊摸出怀中的炭笔,迅速将密报内容抄在撕下的衣襟上。
刚写完最后一个字,书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心下一惊,顺手将烛台撞向帷幔——“轰”地一声,火苗顺着绣金帷幔窜上房梁。
“救火!”
“抓刺客!”
混乱声中,李守义掀翻书案就往外跑,连官服前襟都扯破了。
苏渊趁机从窗户翻出,融入夜色里。
他能听见身后护卫们的呼喝,能看见城主府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却只是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密报抄本——这东西,足够让李守义的脑袋搬三次家。
次日清晨的云岭城笼罩在火光与喧嚣之中。
苏渊混在人群里,看着百姓举着“严惩贪官”的木牌围堵城主府。
柳如烟的绣春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站在台阶上高举密报:“这是李守义通南蛮的证据!”
“杀了他!”
“绞死狗官!”
喊声响彻云霄。
苏渊望着城主府门楼上摇摇欲坠的“云岭”匾额,摸了摸怀中的玄珠——它还残留着昨夜净化寒毒时的温度。
火光里,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是要与天边的朝霞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