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公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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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在五行山之行结识了姜离。

这位大唐公主年岁和他相当,虽然娇蛮傲气,本性倒是不坏。

‘没想到她也到清泓剑派来了。’

徐然一时有些尴尬,他上次可是直接把人家气的都不搭理他了,如今偶然在此相见,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姜离也很快看见了徐然。

她前段时间才来到东海,想着在东海上逛一逛,见一见新事物。

几日前她在海上遇到了几位濯泷剑派的修士,见他们在狩猎海妖,便出手帮了一帮,几人因此结识。

濯泷剑派的人得知她出来游玩,就邀请她参加清泓剑派和濯泷剑派举办的【月崖论剑】。

这两家剑派祖上是一家,后来因为修行的剑法不同,矛盾越来越多,就分成了两派。

而这【月崖论剑】就是两家剑派弟子之间的比斗,总共有五场。

其中多胜的一方,可以使用祖师留下的洗剑池五年时间。

这洗剑池中蕴含一道灵水,可以洗炼飞剑杂质,对于剑修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姜离虽然不觉得这两家小门派的比试能有什么意思,但她左右无事,也就答应跟来看看,没想到竟遇上了徐然。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和徐然分宝之事,那蛾眉皓齿的华贵面容瞬间就暗沉下来。

‘这讨人厌的家伙怎么会在这?’

姜离身旁的一位白衣青年注意到她的面色变化,远远看了眼徐然,向她问道:

“那位少年是殿下的熟人吗?”

姜离纤眉一挑,淡淡道:“不熟,只是之前见过一面罢了。”

白衣青年身边靠着一位女子,她略微看了眼徐然,小声道:

“能得见殿下,难道是哪家仙门的真传?”

姜离想了想道:“算是吧。”

这两人便是猎杀海妖的濯泷剑派弟子,白衣男子叫赵裕,女子则是当今濯泷掌门的女儿,名叫程慧柔。

二人已经定下婚事,只等月崖论剑后成亲。

濯泷剑派的人听到他们的谈话,都好奇的看了一眼徐然,不过因为姜离不想搭理他,所以也没人停下。

等这些人飞过,徐然驾着金云跟在后面,特意拉开一段距离。

陈蕊看出关键,问道:“徐公子与那身穿红裙的女子认识吗?”

徐然点点头,“之前见过一次。”

陈蕊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濯泷剑派的飞出去不远,便有两位青年修士飞来迎接,其中一位将他们带他们飞入山中,还有一位在原地立着。

等徐然飞的近了,那青年修士拱手道:

“这位道友,此处乃是清泓剑派的山门所在,还请止步。”

徐然停下金云,“在下是特意来拜访贵派的。”

那青年修士眉头微皱,“敢问何事?”

“贵派可有一位叫做纪有定的人吗?”

这位清泓剑派的弟子神色警惕的看着徐然,没有回答:

“道友究竟是为何事?”

徐然笑了笑,从储物袋中摸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灵珠把玩。

青年双眼一亮,当即开口道:

“门中确实有位纪师兄,就是不知是不是道友要找的人了。”

陈蕊神色一动,看了眼徐然。

徐然又朝青年问道:“此人近年来可曾炼制过一把飞剑?”

青年不语,只是用眼神瞅着他的储物袋。

徐然又取出一颗灵珠,青年立刻笑答道:

“不错,大约三年前,纪师兄采足金精,托人炼制了一把飞剑。”

陈蕊激动难抑,向徐然道:“必是此人无疑!”

徐然点点头,又取出一枚灵珠:

“道友可否请这位纪有定出来见一见,我有要事找他。”

青年伸出手掌,向徐然示意先给钱。

徐然把灵珠抛给他,青年仔细看了看,确认无恙后才慢悠悠开口道:

“纪师兄要参加两宗论剑,不能出来见你。”

徐然眉头一皱,又拿出几枚灵珠:

“那便请道友带我引见一番。”

青年牢牢盯着灵珠,可最后却还是摇头道:

“两宗论剑期间,不能带外人入山。”

徐然眉头一皱,“刚才那红裙女子为何能进去?”

这青年弟子脸上露出笑意,“你把灵珠给我,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徐然反手把灵珠收起,直接施展阴天大手印,一把抓住这青年,狠狠拽到身前,把拳头伸到他脸上,喝道:

“能不能带我进去?”

这青年只是炼炁初期修为,被徐然这大手印抓住,一身真气都提不起来,身体更是被阴气侵蚀,冻得他牙关打颤,慌道:

“能,能!”

徐然收回阴天大手印,喝道:“带我去见你家掌门!”

短短一瞬,青年弟子便被冻得脸色发白,吓得连连点头:

“是是是,我这就带路。”

陈蕊看的双眼圆瞪,这样也行?

青年弟子缓过一口真气,带着徐然朝山中飞去。

徐然趁着现在不用给灵珠,又朝他问道:

“你可听说过,纪有定四五年前从一位商贾手中得来百斤青钨铁的事?”

那青年茫然摇头,“不曾听闻此等事。”

陈蕊神色愤懑,徐然却是眉头微皱。

青年带着他们飞向一座宽厚的高峰,这山上风景清雅,楼阁错落,在靠近山顶悬崖的位置,开辟出一片宽阔石台,上面布满剑痕,想来是两家剑派比剑的地方。

而在石台北面,建造有一座大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石台,多半是观礼之处。

那青年见了大殿,陡然加快了遁速,急速冲向殿门,口中还大声叫嚷道:

“师父,有贼子强闯山门!”

他跌跌撞撞的扑进殿中,正要爬起,却见身前多了两道人影,正是那少年和女子。

青年吓了一跳,没想到徐然飞的这样快,但他现在有了底气,也不是那么害怕了,连忙对着大殿上首的长须老者叩头道:

“师父,就是此人逼迫弟子带他闯入山门,还请师父责罚!”

他这话一出,大殿左边的清泓剑派弟子登时怒目圆瞪,纷纷拔剑出鞘:

“好大胆!”

“贼子安敢猖狂!”

十几名身穿青衣的弟子将徐然团团围住,手中长剑寒光闪烁。

而右边坐着的濯泷剑派弟子则是姿态惬意,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陈蕊被一众炼炁修士的气机压迫,只觉得浑身冰凉,背上似有一座大山压着,呼吸都艰难起来。

但不知为何,心口却有一股暖意散发,为她缓解许多压力,她看向身旁神色平静的徐然,胸中又鼓起勇气,怒视着眼前这群仙家修士。

坐在上首的老者连连捋须,看着下面的金眸少年,一时也不明白是个什么状况,但是观其仪态,审其气息,只怕来历不凡,可此人这般无礼,濯泷剑派的人还在一旁看着,更遑论还有一位大唐公主在此,若是不教他灰头土脸的滚下山去,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他斟酌片刻,缓缓开口道:

“老夫请教小兄弟是何方人士,师从哪位高人?这般不告而来,还闯入我派山门,是何道理?”

“在下徐然,从东洲而来,师从火龙真人。”

徐然拱了拱手,无视殿中一群人震惊的眼神,指了指身旁的陈蕊道:

“我此次前来,只为了帮这位姑娘讨一个公道,别无恶意。”

围在徐然身前的一众弟子个个面面相觑,惊骇的剑都差点拿不稳了。

我在拿剑指着金丹弟子?

上首的葛敬禾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心中直呼好险,差点就得罪人了。

他面上依旧淡定,对自己的弟子们喝道:

“既然徐道子别无恶意,你们还不赶紧把剑放下!”

“是!”这些弟子赶忙收起长剑,又对着徐然赔罪一番才重新落座,至于刚才收了徐然灵珠的青年,更是爬到角落里缩了起来,竭力的隐藏自身气息。

葛敬禾语气恭谨许多,“徐道子说要为这姑娘讨个公道,不知从何说起?”

徐然看了眼陈蕊,陈蕊重重点了下头,上前走出一步,高声道:

“四年又三个月前,一位自称是清泓剑派的人来到我家,托我父亲采买百斤青钨铁……”

陈蕊把她父亲身死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扯开外衣,撕开里衣的自缝口袋,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做的小包。

她小心翼翼的从小包中取出一张染血的保帖,指着上面的署押给上首的葛敬禾看:

“那人名叫纪有定,正是你清泓剑派的弟子!”

殿中一时间鸦雀无声,两家剑派的弟子都纷纷看向一个面色苍白的青衣男子。

上首的葛敬禾更是面色难堪至极,这样的事在东海上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别说杀一个凡人,就是杀死一座城又怎样,根本就不会有人他们出头。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这从东洲跑来的少年,明显是要人偿命!

葛敬禾怒火中烧,真是没用的东西,干这种事怎么能不杀人全家呢?

现在人家找到靠山,来到家门口讨要说法,你不死谁死。

葛敬禾猛地暴喝一声,“纪有定!”

一个下巴绪着短须的青年男子连滚带爬的跑到殿中间,声泪俱下道:

“师父,我从来没有干这种事啊,你要相信我啊!”

葛敬禾更加恼怒,指着陈蕊的保帖,“难道这上面不是你的名字!”

纪有定抬起头,看着那染血破损的保帖,颤颤巍巍道:

“这……这是有人模仿我的字迹!我从来没押过这种帖子啊!”

“你还敢狡辩!”陈蕊气的眼泪直流,抬起脚狠狠踹向跪着的纪有定,“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怎么没被雷劈死!”

纪有定是炼炁修士,陈蕊踹在他身上除了丢脸,没有一点威力,他也不敢还击,只一个劲的朝着葛敬禾磕头:

“师父,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

葛敬禾张了张嘴,这纪有定是他很看好的徒弟,如果今天不是徐然这样的金丹弟子来给陈蕊撑腰,他根本就不会惩罚纪有定,反倒会夸纪有定聪明,懂得利用下面的人。

可现在他能怎么办,他要保下纪有定,便意味着要得罪一位真人弟子,这是清泓剑派,是他葛敬禾不能承受的灾祸。

葛敬禾心中念头转了几圈,最终下定了决心。

他面色愤怒至极,猛地一拍桌子:

“你说不是你,那你炼剑所用的青钨铁是从哪来的?又为什么刚好是三年前炼成?你还有什么能狡辩的!”

他掌指间凝聚出一道剑气,直接斩向了纪有定。

葛敬禾已经决定,要在大唐公主,以及真人弟子面前维持好自己的形象,牺牲一个纪有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一道青黑色剑光挡住了葛敬禾的剑气!

葛敬禾可是筑基修士,这场中只有濯泷剑派的掌门程雅清,与他同在一个境界。

但是挡下这道剑气的不是她。

是徐然。

徐然祭出剑丸,挡下了这一剑。

殿中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震惊不已。

他们这般反应,有两个原因。

一是这炼煞境界的少年,竟然能挡住筑基修士斩出的剑气,尽管葛敬禾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实力,但这也不应该是炼煞修为的人能挡住的。

二则是,居然是他挡下了这一剑,他不是来杀纪有定的吗?

这是什么情况?

陈蕊后知后觉,呆呆的看着徐然,“徐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徐然看看葛敬禾,又看向地上跪着惊魂未定的纪有定,对她说道:

“我们必须要确认他是杀死你父亲的仇人,不能因为一时怒气而杀错了人。”

陈蕊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拿着那染血的保帖,怔怔道:“可是……可是,证据不是已经在这了吗?”

徐然点点头,“这是证据不假,但还不完全证明是他所为。”

“……为什么?”陈蕊一时间甚至不能接受。

徐然安抚着摸了摸她的脸,“别担心,我会让他说真话的。”

纪有定此时仿佛找到救星般爬到徐然脚下,死死抱住他的大腿,哭的涕泪横流:

“真的不是我,那飞剑的材料是我一点点积攒起来,后来耗光所有积蓄,请人帮忙锻造的。里面确实有青钨铁,但是没有一百斤那么多啊,我真的没有杀他父亲!”

徐然神色不动,按住他的脑袋,“你说的话没有人能保证真假,但是我能让你只说真话。”

纪有定神色一呆,瞬间不哭不闹了。

坐在葛敬禾身边的姜离眉头一蹙,‘是巫术?’

葛敬禾神色不安的握住茶杯,不明白徐然这是闹哪出,明明人都交出去了,却还要这样谨慎。

‘一个凡人的生死而已,至于吗?’

徐然凝聚神念,施展九幽阴天秘录中的【问神术】,让纪有定打开心神,只能说真话。

他金色的眼瞳中亮起一道黑色竖线,声音幽幽入耳:

“纪有定,你在四年前有没有杀死一个叫陈风的人?”

陈风就是陈蕊的父亲。

纪有定双眼呆呆,摇头道:

“没有。”

殿中众人再次一惊,陈蕊满脸的不可置信。

徐然再次问道:

“你剑中的青钨铁是从何而来,总共多少分量?”

纪有定想了一下,“一小部分是换来的,其余都是花钱买的,总共七十二斤。”

徐然眉头紧皱,放开了纪有定。

“这……这怎么可能?”

陈蕊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又闷又痛,直接身子一歪,坐到在地,手中的保帖怎么看都是模糊的,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正不断碎裂。

少女神色彷徨无助,视线扫过殿中所有人:

“究竟是谁杀了我父亲?”

徐然心中也一时间没了头绪,除非纪有定的神魂比他强上许多倍,否则不可能抗逆他的【问神术】。

可如果纪有定说的是真话,那杀死陈蕊父亲的就另有其人。

‘到底是谁?那青钨铁又去了哪里?’

葛敬禾心中长出一口气,这样一来徒弟的命是保住了。

他看向底下的那个少年,暗暗摇了摇头,人都推出来给你杀你都不杀,非要较真,这下事情麻烦了,看你怎么收场。

他端起茶杯,正要饮上一口,坐在他侧边的姜离却忽然开口道:

“赵裕,孤记得你的剑也是用青钨铁打造的吧。”

徐然目光一亮,事情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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