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鱼的饭（1 / 1）
巴黎的秋意比东京来得更浓些。
LV总部大楼的落地窗外，梧桐叶被风卷着掠过街道，在地上铺成一片金黄。
尼古拉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数据分析图，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屏幕上是沈复近期的商业影响力报告：《FakeLove》在欧美流媒体平台的播放量突破五千万。
MV里他穿的那件黑色高领针织衫全球售罄，上海和东京的LV活动视频在油管累计播放量过亿。
甚至有好莱坞明星在采访中提到“被那个唱韩语歌的亚洲男孩种草了新包”。
“他的热度已经超出了预期。”
尼古拉对着电话那头的品牌公关总监说，法语里带着难掩的兴奋，“亚洲市场的销售额因为他的代言提升了37%，欧美地区的搜索量也在翻倍增长——从品牌大使升级为全球代言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公关总监在那头应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新的合约，条款比之前更优厚。只是公布时间需要选个合适的节点，最好能制造更大的话题度。”
尼古拉的目光落在桌角的台历上，手指点了点9月14日的日期：“我查过了，这天是沈复的生日。在他生日当天全平台公布，既能体现品牌的诚意，又能借助粉丝的生日应援扩大声量，一箭双雕。”
电话挂断后，尼古拉拿起沈复为VOGUE拍摄的杂志内页。
照片里的年轻人穿着LV灰色西装，眼神清冷又带着温柔，东西方的气质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
“真是块璞玉。”他低声赞叹，提笔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与此同时，首尔的练习室里，沈复刚结束一场高强度的舞蹈训练。
汗水浸透了黑色T恤，贴在后背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金大湖拿着手机走进来，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沈复，好事！LV那边发来了新的合约，要把你从品牌大使升级成全球代言人！”
沈复接过手机，屏幕上是金大湖转发的邮件，尼古拉的签名清晰可见。
他指尖划过“全球代言人”几个字，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这意味着他将成为LV百年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亚洲全球代言人，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他们还说，想在你生日当天公布这个消息。”
金大湖补充道，语气里满是骄傲，“9月14日，农历七月二十四，日子选得挺用心。到时候会在全球主要城市的地标投放你的巨幅广告，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纽约时代广场、东京银座……想想都觉得壮观。”
沈复放下手机，拿起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生日当天公布吗？倒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他想起去年生日，还是和成员们在练习室吃了块蛋糕，今年却要以这样的方式被全世界记住，恍如隔世。
只是……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子瑜了，生日那天，能挤出时间见她吗？
“尼古拉总监还想和你视频聊聊细节，大概半小时后。”金大湖看了眼时间，“你先去换件衣服，稍微收拾一下。”
沈复点点头，走进更衣室。
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带着红血丝，是连日赶行程的痕迹。
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些——全球代言人的身份意味着更多责任，也意味着更难抽出的私人时间。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边缘。
那里还留着上次子瑜贴的小贴纸，被磨得边角发毛。
视频会议比预想中更轻松。
尼古拉穿着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笑容温和地祝贺他：“沈复，恭喜你。你的表现力和影响力超出了我们的预期，LV需要像你这样兼具实力和格调的代言人。”
“谢谢尼古拉总监的认可，我会继续努力。”沈复的法语带着点生涩，却足够清晰，脊背挺得笔直，眼神里是面对工作时的冷静专注，“关于生日当天公布的安排，我没有问题。”
“很好。”
尼古拉满意地点头，“我们已经在准备宣传物料了，会用你之前为VOGUE拍摄的照片，再补拍一组新的硬广。对了，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或许LV可以帮你实现。”
沈复愣了一下，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子瑜咬着棒棒糖笑的样子，随即收敛心神，认真道：“我的愿望很简单，希望新专辑能顺利发布，也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平安健康。”
尼古拉被他的真诚打动：“很朴素也很珍贵的愿望。放心，LV会全力支持你的音乐事业，我们可以在宣传时联动你的新专辑。”
挂了视频，沈复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刚松弛下来，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了两下。
他几乎是立刻挺直了背，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子瑜的消息，是张偷拍的照片。
她举着手机对着镜子，嘴角咬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舌尖隐约能看到一点红，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
配文：「晚上九点，老地方见？给国际巨星准备了‘特别礼物’。」
指尖划过屏幕时，他能想象出她发消息时的表情。
肯定是缩在宿舍的被子里，偷偷摸摸按手机，生怕被成员撞见，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沈复低头笑了笑，回了个「准时到」，后面加了个红着脸的表情包，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耳尖已经悄悄发烫。
收工路上，金大湖还在念叨生日官宣的热度：“现在推特上全是你的名字，连碧昂斯的造型师都转发了你的LV硬广。”
沈复“嗯”了一声，心思却早飘到子瑜说的“特别礼物”上。
上次她用这语气，是偷偷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给他定制了一个麦克风。
但他到现在都还没用过这个麦克风，周子瑜可没少批评他。
这次……会是什么？
地下停车场的感应灯在沈复踏入时应声亮起，昏黄的光线下，一辆熟悉的白色SUV静静停在角落——是娜琏欧尼的车。
他刚走近，副驾驶座的车窗就降了下来，子瑜探出头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棒棒糖，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大明星，这里！”她话音刚落，驾驶座的车门就开了，林娜琏抱着手臂站在车边，挑眉看向沈复，“我说子瑜今天怎么非要拉我出来‘练车’，原来是给某人送福利啊。”
沈复脸上一热，下意识地站直了些，对着娜琏鞠了鞠躬：“麻烦怒那了。”
“跟我客气什么。”娜琏笑着摆摆手，伸手揉了揉子瑜的头发，“那我先回宿舍了，九点半我来接你？”
她特意加重了“九点半”三个字，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圈。
子瑜红着脸推她：“知道啦欧尼，路上小心。”
娜琏临走前冲沈复挤了挤眼睛，发动车子时还摇下车窗喊了句：“别欺负我们子瑜啊！”
SUV的尾灯消失在拐角后，子瑜才拉着沈复坐进后座。
一股甜腻的草莓味立刻漫了开来——她居然把整袋棒棒糖挂在头枕上，透明的糖纸在风里轻轻晃，映得她侧脸的绒毛都染上暖光。
“欧尼刚才好讨厌。”她嘟囔着拆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我听彩瑛说，你今天拍广告拍到差点在布景板上睡着？”
沈复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
“嗯，拍了组夜景，灯光太晃眼。”他转头时，子瑜突然把含在嘴里的棒棒糖递到他嘴边，草莓的甜香混着她的气息钻进鼻腔。
“尝尝？我妈从台湾寄来的，限定款。”她的指尖故意蹭过他的唇角，像羽毛扫过皮肤。
沈复下意识张嘴含住，糖的甜腻在舌尖炸开时，却听见她低低地笑：“沈复xi，耳朵红了哦。”
他猛地转头，撞进她含笑的眼底。
子瑜已经凑得很近，呼吸里都带着草莓味，风衣的袖口蹭过他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心跳漏了半拍。
“别闹。”他声音有点哑，想往后退，却被她伸手按住后颈——她的掌心带着刚握过冰咖啡的凉意，烫得他脖子发僵。
“怎么会是闹呢。”子瑜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喉结，眼神亮得惊人，像藏了只小狐狸，“大明星这么忙，好不容易见一面，不得好好‘招待’一下？”
沈复被她撩得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拉开车门跳下去，绕到这边替他开车门，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走吧，我的‘特别礼物’还在楼上等着呢。”她牵起他的手就往电梯口跑，风衣下摆扫过脚踝，带起一阵风。
电梯上升时，子瑜突然踮脚凑近他耳边：“其实刚才骗你的，礼物不是棒棒糖。”温热的气息吹在耳廓，
“是我新学的菜，我妈说……”话没说完就被沈复捂住嘴，他的手心滚烫，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别说话。”他声音发紧，眼睛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不敢看她。
子瑜却在他掌心轻轻咬了一下，软乎乎的触感让他猛地缩回手，刚好电梯门“叮”地打开，她大笑着跑出去，像只偷到糖的小狐狸。
打开门的瞬间，沈复被玄关的布置惊住了。
墙上挂着串小小的彩灯，暖黄的光线下，餐桌上摆着他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海带汤，连筷子都摆好了。
“怎么样，像不像模像样？”子瑜转身时，发尾扫过他的手背，“彩瑛帮我打掩护，说我在宿舍练舞，其实我下午三点就过来备菜了。”
沈复没说话，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子瑜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地靠在他怀里，声音软下来：“是不是很感动？感动的话，就……”
“就什么？”沈复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闻到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就……”子瑜突然转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条藏蓝色围巾，正是上次她说要送他的生日礼物，“就帮我试试这个？我总觉得织得有点松。”
沈复刚伸出手，她却突然把围巾往他脖子上一甩，转身就跑。“来抓我呀！抓到就让你试！”
她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沈复无奈地笑笑，抓起围巾追上去——小小的客厅里，两人绕着沙发跑成一团，彩灯的光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子瑜跑得急，在茶几边打了个趔趄，沈复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却被惯性带着一起摔倒在地毯上。
他下意识地垫在她身下，手肘撞在地板上有点疼，却被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弄得心头一紧。
子瑜的头发散落在他胸口，鼻尖离他只有几厘米。
刚才含过的草莓棒棒糖不知滚到了哪里，空气里却全是甜腻的气息。
“抓到了。”沈复的声音低哑得厉害，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摸到她发烫的耳垂。
子瑜没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
她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瞳孔里映着他的脸，像盛着揉碎的星光。
沈复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忍了又忍，终于低头堵住她的嘴。
这个吻带着点急不可耐，像要把积压许久的思念全揉进去。
子瑜起初还笑着推他，后来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他。
地毯很软，两人滚作一团，彩灯的线缠上沈复的手腕，像条温柔的锁链。
“唔……”子瑜的呼吸乱了，脸颊贴在他的颈窝，烫得惊人。
沈复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背，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抖，吻却慢慢温柔下来，落在她的眼角、鼻尖，最后停在她的唇上，轻轻厮磨。
“沈复……”子瑜的声音带着哭腔，不知是被吻得喘不过气，还是太久没见的委屈，“下次……下次别让我等这么久了。”
“对不起。”他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以后不会了。”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子瑜突然笑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指尖戳了戳他发红的耳朵：“你看你，又脸红了。刚才不是挺大胆的吗？”
沈复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还不是被你撩的。”
“谁撩你了。”子瑜嘴硬，却往他怀里缩了缩，“快起来吧，菜要凉了。对了，给你看我妈教我的新菜，叫……”
“叫什么都好吃。”沈复打断她，低头又吻了吻她的唇角，“只要是你做的。”
子瑜被他说得脸红，推着他站起来：“快去洗手！我去热菜。”
转身时，脚步都带着点飘，却在厨房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餐桌上，沈复果然吃得很香。
子瑜托着下巴看他，突然想起之前娜琏欧尼说的话：“你们俩啊，就像偷偷藏糖的小孩，甜得都快溢出来了，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当时她还嘴硬，说只是好朋友，现在看着沈复嘴角沾着的酱汁，突然觉得娜琏欧尼说得没错。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哪怕要麻烦欧尼当司机，哪怕用暗号发消息，眼神里的光也骗不了人。
“在想什么？”沈复递过来一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皮肤，“是不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能吃的男朋友？”
“才不是。”子瑜抢过纸巾自己擦，眼珠转了转，突然凑近：“我在想，LV的全球代言人，是不是该请我吃顿大餐？总不能只吃我做的家常菜吧。”
“好啊。”沈复笑了，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等忙完这阵，我们找欧尼帮忙送一趟，去济州岛，那里有家海鲜店，据说老板会亲自出海打鱼，新鲜得很。”
“真的？”子瑜眼睛一亮，伸手比了个大大的圆，“那我要吃这么大的帝王蟹！还要喝济州岛的橘子酒！”
“都给你买。”他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不过……到时候可能要乔装打扮一下，毕竟大明星出门，动静太大。”
“那我就把你画成大胡子叔叔。”子瑜拿起笔，在他的餐巾纸上画了个丑丑的大胡子，还特意在鼻子上点了颗痣，“这样就没人认出来了。”
两人笑着打闹，把餐巾纸撕成碎片，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远处的路灯亮成一片，衬得这个小小的家格外温暖。
沈复看着子瑜认真给他盛汤的侧脸，突然觉得，LV的全球代言、顶流的光环，都不如这一刻重要。
在千万人追捧的舞台之外，能有这样一个角落，让他卸下所有伪装，只是她的沈复，就足够了。
九点半的闹钟响时，沈复正在帮子瑜收拾餐桌。
子瑜看了眼手机，噘着嘴叹气：“欧尼快到了。”
沈复替她理了理围巾，打的结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名牌领带都让他觉得安心。
“这个围巾……”她有点不好意思，手指揪着围巾尾端，“是不是真的有点松？”
“没有。”沈复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刚刚好。”
电梯降到地下停车场时，娜琏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子瑜拉着沈复的手磨磨蹭蹭，直到娜琏按了声喇叭才松开，红着脸钻进副驾。
“路上小心。”沈复站在车外挥手，看着白色SUV缓缓驶离，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子瑜发来的消息：“围巾其实是故意织松的，这样……下次见面，我就能亲手给你系得紧一点啦。”后面还跟着个偷笑脸。
他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晚风带着秋意吹过，脖子上的围巾却显得格外温暖。
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车影，像颗跳动的糖心，甜得让他忍不住弯起嘴角。
原来秘密恋爱最动人的不是偷偷见面的刺激，而是哪怕要麻烦朋友当司机，哪怕隔着车窗挥手，也知道有个人在等你，用她的方式，悄悄温暖你的全世界。
回到宿舍，沈复把围巾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衣柜最深处的盒子里。
里面还藏着子瑜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一张她画的简笔画，上面两个小人手牵着手，背景是歪歪扭扭的星星。
他拿起手机，给子瑜发了条消息：“晚安，我的草莓味女孩。”
很快收到回复：“晚安，我的大明星。”后面跟着个红着脸的表情包，和他发的那个一模一样。
沈复躺在床上，摸着脖子上残留的草莓味，嘴角忍不住上扬。
明天还要去拍LV的户外广告，站在首尔塔的大屏前，接受无数镜头的注视，但他此时一点都不觉得累。
因为他知道，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有个女孩在偷偷为他加油。
或许还在偷偷打听他的行程，用她的方式，陪他走过每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