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算去哪儿告我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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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雁回处变不惊地站在原地,缓缓褪去剑鞘,通透的剑身上映出差役们杀气腾腾的嘴脸。

她执剑垂于身侧,耳畔杀伐声渐渐逼近,她却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我本来是打算好好说话,但他们不听,这能怪我吗?不能吧!”

押解刘裕的另一个差役见她一动不动,借此破绽又劈去一刀。

楚雁回猛地抬眼,一股杀气从她眸中射出,化作无形利刃,洞穿了对方的胆量。

“哐啷”一声,横刀自行落地,那人背后冷汗直冒。

楚雁回牵起个轻慢的笑,背对涌来的众差役,以风御剑。

反手击破一个个劈来的招式,动作行云流水,叫人眼花缭乱。

凡是被打击过的横刀,无一不震碎在地。

差役们进攻半晌毫无所获,逐渐士气大减,心生胆怯。

收拾完最后一把横刀,楚雁回转身看向大伙儿:“对了,你们不是问我是谁吗?”

“楚雁回——!!!你好大的胆子!”

后话突然被破空而来的呵斥打断。

楚雁回从中听出几分令人厌恶的熟悉味道,咂了咂嘴,垮着张脸循声望去。

江泽文横眉倒竖,满脸怒气地站在阶梯之上,俯瞰足下,将院中一片狼藉尽收眼底。

厉声道:“你竟敢在大理寺屠杀差役,其罪当诛!”

说完,江泽文腾空起身,在空中迅速划过一道黑影,停驻之时,横刀出鞘,劈面朝楚雁回而去。

楚雁回以剑挡住致命一击,剑身震出残影,脚下不得不被击退三丈,恼怒道:“你哪只狗眼睛看到我杀人了?!”

“地上尸体如此之多,你还想狡辩!”江泽文眼神一凛,双手握住刀柄,改势转攻下盘。

楚雁回运功腾起,躲开一击,这才注意到有不少差役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顿时无言:“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的剑连血都没沾上,如何杀的他们?!”

“我看定是你手下这群酒囊饭袋胆子太小,我不过略显身手,他们就被吓晕过去了!”

“废话少说!看刀!”江泽文丝毫不听她的话,瞄准楚雁回的命门,将横刀奋力掷了出去。

刀刃呼啸而过,风声鹤唳。

趁楚雁回躲避的瞬间,江泽文随之腾身追上,捏紧拳头狠狠捶下。

其速度之快,险些令楚雁回惨遭痛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掏出圣旨砸向江泽文面中。

不知楚雁回又作何等伎俩,江泽文目光一闪,拳头歪了半寸,被她轻易躲过。

随即挽回横刀,手起刀落将眼前之物砍得七零八碎。

黄锦缎碎片在空中打着旋,轻扬落地。

江泽文落身踩在上方,面色铁青:“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就能赢过我?”

楚雁回忍住得意,剑锋指了指地上的锦缎碎片:“你难道不觉得此物甚是眼熟吗?”

江泽文被她这么一问,倒是觉得拿一个卷轴当暗器着实有些蹊跷。

垂眼一看,冷气倏忽凝在肺里,勃然大怒:“你敢阴我!”

“瞧你这话说的!咱俩正面对打,明明是你砍碎了陛下的圣旨,怎么就成我阴你了?”楚雁回理直气壮道。

江泽文一时气结:“要不是你把圣旨丢出来,我怎么会……”

“诶诶诶,我丢是丢了,但我让你砍了吗?”楚雁回反问,“没有吧?”

“你!”

“你什么你!你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办吧!损坏圣旨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闻言,楚雁回呵呵一笑:“我可是楚国唯一的天级鸮兵,你觉得陛下会杀了我吗?”

“但你不一样,你是毫无背景的叛贼之子,陛下高兴就留你条命,要是不高兴,就会像碾死只蚂蚁一样,挥挥手就能杀了你!”

这句话直直切断了江泽文的理智,他眼中怒气更甚,纵身一跃,当头劈刀!

哐!

楚雁回敏捷地挡住一击,火星子四溅,两人竭力对峙,不分伯仲。

江泽文怒火冲冲地死盯着她,咬牙切齿道:“我爹娘……不是叛贼……!”

即便知道确有隐情,但看见向来自视甚高的江泽文突然失控得像个疯子,楚雁回就越发兴奋。

硬是非要往他的痛处戳:“江家一百三十多口人,都被杀了,怎么不是叛贼?”

“难道你想说是陛下冤枉了他们?”

“闭嘴!”江泽文猝然大吼,粗喘着呼吸,额角青筋暴起。

楚雁回不怕死的继续道:“没用的废物,竟还帮着杀你全家的人做事,就不怕他们泉下难安吗?”

江泽文手背同时蔓延出青色血脉,横刀下压,几乎逼近楚雁回颈侧,一字一顿道:“你根本就不懂!”

怒气达到巅峰,他脑中一片混沌。

耳畔不断回响着以诸多人声重唱的八个大字——忠君许国,舍生忘家!

那是他从小到大在爹娘口中听过最多的一句话。

他们说,这是江家祖训。

他们说,命该如此。

他们说,要忠于君王,不可记恨……否则,死不瞑目。

他向来最听他们的话,一听,就是二十八年。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又岂容他人置喙!

想到爹娘在行刑前的遗言,江泽文慢慢恢复了冷静,放下横刀,神色沉着,负手一立,贵气突显。

忽然笑道:“你不也在为陛下驻守边关,讨伐妖魔?和我又有什么两样?”

“莫非你真信那是场意外?”

江泽文故意将话说得笼统,只为争上一口气。

偏偏楚雁回听了进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泽文笑而不语。

回想起和这厮做对手的过去岁月,楚雁回早已认定他是个颇有城府的黑心货色。

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句不知所云的话来,定是为了扰乱她的注意力,趁机下黑手。

楚雁回自认看透了他的算计,小脸一仰,语气高傲:“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楚雁回也不是吃素的!”

说着,她警惕着江泽文,来到一个躺地不起的差役身边,踢了踢:“喂!要装死到什么时候?我可没功夫陪你们耗着!”

语毕,地上之人一动不动。

江泽文看着她的粗暴举动,厌恶道:“人都已经死了,你这是干什么?”

“都跟你说了,老子没杀他们。”楚雁回语气很不耐烦。

平白无故扣来的黑锅,她才不会白白忍受!

她又踢了那人几脚,见还是毫无反应,小嘴一张,恼羞成怒道:“不起来那就真去死吧!”

杀气从眸底燃起,楚雁回举起长剑刺下,“哐”地刺穿青石板地,横在地上差役的双腿之间。

只见那人捂着胸口从地上弹起,惊魂未定,双腿发颤,牙齿上下打得作响。

楚雁回暗自“啧”了一声,把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往前一按——剑柄顿时穿过额前,直通脑后。

鲜血顺着窟窿流出,染红剑刃。

血红的剑身上,映出众差役大惊失色的扭曲面容。

楚雁回随意拍了拍手上灰尘,神色平淡,有恃无恐道:“得,现在是真杀了。”

“你是打算去御前告我?还是去京兆府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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