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杜荣被调走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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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声音未落,殿中一个说话的都没有了。

图勒达身边的两名随行使者握紧了腰间短刃,却被他一抬手制止住了。

刘据继续向前了一步。

“你说汉廷变心。”

“那我问你这十年间,你楼兰几次断贡?几次私通西羌?几次擅改边图?”

“你们的质子在长安受封,享太学之礼,却暗中递信西羌,一笔一划落在我东宫的案宗上,如今还敢问我是否弃你?”

“你不怕羞吗?”

最后一句一出,整个紫宸殿像是被雷轰了一样,众臣齐齐低头,连御前执笔的礼官都手中一颤,墨都不小心有几滴掉到了纸面上。

图勒达额角青筋暴起,那股火压都压不住了。

“太子殿下此言,是否代表汉廷?”

“我之所问,只为我父王安邦之心,尔等却扣我以私通之罪!”

“你凭什么?”

刘据轻轻抬手,一名东宫副使立刻呈上一封封存的密函。

那是一封用西羌语书写的羊皮信件,角落有一道被火灼过的痕迹,却依稀可见“图”字……

刘据未开口,便有中书副使朗声读出。

“西道边线可退四十里,吾自会于学宴中探其兵粮调度,来年春风一过,便以贡礼迟至为由,试探长安之怒。”

读到此处,堂下众臣已愣住了。

图勒达眼皮一跳,想开口辩解,却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事情。

刘据冷冷一笑。

“你问我凭什么?”

“我凭我东宫案宗上,三年来三十七封供词,六道暗查,四封西羌回信。”

“你问我代表谁?”

“我代表汉律。”

“楼兰既为藩国,便守藩礼!若敢违法犯规,哪怕你是副王之子,今日我也让你跪着滚出紫宸。”

他话音刚落,掌下六名东宫内卫齐齐上前半步。

图勒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于知道……他错了。

错在他以为刘据仍是那个需要杨洪扶着走完一场朝议的殿下。

错在他以为东宫摄政不过是借位而居,未成气候。

可如今连兵部尚书韦崇都不敢再出声,宗正寺的李辅更是低头站在最后面。

他不敢再赌了。

图勒达咬紧牙关,膝盖一软,砰地一声跪倒在地。

“小王错了!不该质疑汉廷。”

“更不该质疑殿下。”

这一跪,跪出了一个西域副王的低头。

整个紫宸殿的大臣连喘气都不敢大声了。

跪出了刘据真正坐稳太子之位的那一刻!

刘据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楼兰仍是我汉之藩国,我不斩你,是因为你跪得及时。”

“但你若再敢试探……下一次,不是跪下说错就能解决的了。”

说完,他转身回位。

堂下礼官激动得几乎要跪拜在地,御前诸署官员面面相觑,却再无人敢发一言。

而在殿外,杨洪站在风中远远望着这一幕。

很好。

你已经比我想的要像东宫的人了。

紫宸殿朝议散后,刘据继续安排了下去,命中书台副使、兵部副使、礼部三官留堂。

“今日之事,不止是朝议。”

“我要你们起草一道诏书。”

三人一惊,齐声问:“殿下要颁何诏?”

刘据望向大殿之外。

“自今日起,东宫设天策府。”

“专管边事、使臣、外邦之策。”

“凡为邦来者,不得直入紫宸。”

“我要他们先过我的天策之门,再敢抬头看我东宫之殿。”

中书台副使手中笔尖一顿,咽了咽口水。

“此诏需请示上……?”

刘据看着他,笑了,摆了摆手没让他说完。

“我今日已挡三署,压一国。”

“你觉得我还需请示?”

三人低头:“遵命!”

天策府,一纸令出,朝堂震动。

连皇帝闭门养病的西宫,内侍都多次进出。

据说那日汉武帝听闻刘据设天策府之言,只说了一句。

“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兵部暗线回报。

“西域来使回国途中,疑似与龟兹王秘密见了一面。”

“言及汉储不稳,诸王可自谋。”

此言一出,刘据轻声问。

“龟兹王,曾入京三次,最后一次是谁接待的?”

副使低声答:“曾为中书台副令杜荣。”

刘据点了点头。

“很好。”

“那我就从杜荣动第一刀。”

他取出一纸旧批,落下一笔。

“中书台副令杜荣,调出中枢,任督邮西南郡。”

“即日启程,不得误期。”

东宫第一刀挥向的是中书。

内廷震动。

杜荣收到调令那一刻,整个人呆立原地。

调出中枢,不问罪,不封赏,直接外派……

这不是贬,这是“削”。

削掉他在京中的人脉,削掉他在朝堂的发言权,削掉他再往上爬的一切可能!

他来不及辩解,来不及去活动,喊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调令贴上中书案门。

而当他回头望去,东宫方向,天策之门金瓦初成。

知道,现在那里已经权利滔天了。

杜荣死死攥着那封调令,纸张几乎被拧成一团。

他冷汗直冒,却不敢撕毁。

若是此刻撕了这份调令,就是抗命,东宫便可顺理成章地以抗诏不遵之罪,将他押入廷尉。

他强忍怒火,拱手向中书台主事低声道。

“我告假三日,整理府中旧物。”

主事避开他的视线,为难的说着:“按东宫令,不得延时。”

“即日起,发车赴任。”

“违者记过,可是抗命之过。”

杜荣嘴角抽搐,他这一生从未被如此羞辱。

堂堂中书副令,未经议审,未有过失,竟被太子一句话像赶狗一样踢出长安!

他不甘!

可不敢!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数十年累积的京中人脉、朝中话语权,随着一纸调令,一朝尽断!

他回到府中,重重摔门走到了自己的书书房,满屋仆役噤若寒蝉。

“刘据!你真以为,没人敢动你了吗?”

“你除得掉我一个杜荣,还能除得掉所有人?”

他忽而咬牙提笔,写下一封密信,封上私议六署交于心腹。

“送去兵部,送去礼部。”

“告诉他们太子要动我们每一个人。”

“再不联手就都等着被清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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