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侯府(1 / 1)
“把小姐看好了,一步都不许离开!”空青下令,然后赶紧让人去请太医。
半个时辰后,太医诊完脉,对守在一旁的空青说:“王爷中了迷情散,好在发现得早,喝了解药睡一觉就没事了。这药……怕是熟人下的。”
空青点点头,送走太医后,立刻去了听竹院。
他在院门外踌躇半天,才让丫鬟进去通报,说王爷中了药,已经没事了,裴若也被看押起来,请云泠小姐放心。
云泠听了丫鬟的话,只是“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放心?她怎么能放心。那个说要护着她的男人,转眼就被人算计,而算计他的人,还是他口口声声的“妹妹”。
就算,明喜已经告诉裴肆,来的路上,裴若找人刺杀她们,裴肆还是对她不设防,这才中了药。
说明继续待在王府,还是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之前涌出来的想要待在王府的想法一扫而空,她果然只是脑子不清醒了。
“明喜,收拾东西,咱们今晚就走。”云泠下令。
明喜道:“是!小姐!”
裴肆醒来时天已擦黑。
头痛得厉害,零星记起裴若递来的羹汤,还有自己突然袭来的眩晕。
他猛地坐起来,看来他这妹妹,真不是池中物。
他问空青:“将裴若绑来,本王要亲自处置。双双怎么样了?”
“裴若被属下看押在偏院,”空青顿了顿,低声说,“云泠小姐……知道了昨晚的事,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见人。”
裴肆的心沉到了底。他掀开被子下床,顾不上穿鞋,就往听竹院跑。
到了院门口,却被明喜拦了下来。
“王爷请回吧,”明喜福了福身,语气冰冷,“小姐说了,身子不适,不见客。”
“让开!”裴肆想往里闯。
“她误会了,我会跟她解释。”
“解释?”明喜冷笑一声,“王爷要解释怎么被人下药,还是解释怎么让裴若近身?
小姐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请王爷不要打扰。”
裴肆看着紧闭的院门,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错了。错在轻信裴若,错在让云泠再次经历这种不堪。
他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回到书房,他立刻下令,将裴若连夜送往京郊的庄子,没有他的命令,永世不得回京。
又让人彻查裴若的底细,看她背后还有没有人。
处理完裴若,裴肆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奏章,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明喜的话和云泠苍白的脸在眼前晃。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却没想过自己的保护像枷锁,让她喘不过气。
他把她当失而复得的珍宝,小心翼翼锁起来,却忘了珍宝也需要阳光。
第二日,裴肆没去听竹院。
他只让人好好看着云泠。
接下来的几天,裴肆每天都会让下人给听竹院送些东西。
有时是新到的南方水果,有时是她喜欢的话本。
裴肆第二日让下人给听竹院送东西时,才发现院门大开,屋里空无一人。
桌上放着半块没吃完的点心,还有张纸条,上面是云泠的字迹:“裴肆,放过我吧。”
他捏着纸条,指节泛白,猛地将旁边的茶盏扫到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他知道云泠会生气,却没想过她会再次逃跑。
明喜的话在耳边回响,说她怕被伤害,怕做不了自己,可自己刚想改正,她就又跑了。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裴肆对着赶来的空青怒吼,眼眶却有些发红。
他不是气侍卫,是气自己。明明说好了要给她自由,却还是用错了方式,把她推得更远。
他以为解决了裴若,解释清楚就够了,却忘了她心里的伤哪有那么容易愈合。
云泠带着明喜从王府侧门溜出来时,天还没亮。
两人雇了辆不起眼的马车,一路往西走。
明喜看着云泠苍白的脸,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直到马车驶离王府十里,云泠才低声说:“去侯府。”
明喜一愣:“小姐,您真的还想回去么?”
“我要去看看,”云泠眼神冷硬,“看看我之前送出去的罪证,到底有没有用。”
若是没有用,那她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侯府。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
云泠掀开车帘,看着侯府那扇熟悉的朱漆大门,门丁依旧挺胸抬头。
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看来,定安侯府根本没受到影响,自己之前的计划,失败了。
“小姐,您看那灯笼还是新的,”明喜指着门上的红灯笼,低声说,“侯府好像真没事。”
云泠没说话,让车夫把马车停在街角,自己则带着明喜绕到侯府后门。
后门旁的茶铺里,几个侯府的仆人正坐着喝茶,聊的都是府里的事。
云泠听得清楚,他们口中的定安侯,昨日还去了城南的庄子,根本不像有事的样子。
“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了。”云泠走出茶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也是,哪儿会有这么容易,是我太心浮气躁。”
“小姐,现在怎么办?”明喜有些担心,“咱们还走吗?”
云泠摇摇头,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不走了。既然侯府没事,那我就要试试,定安侯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她转身往京城最热闹的朱雀大街走去,明喜赶紧跟上。
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云泠故意放慢脚步,甚至在一家绸缎庄前停下,挑拣起布匹。
她知道,侯府在京城眼线众多,只要她一露面,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定安侯耳朵里。
她不过是想试探定安侯的态度,若是定安侯没察觉那些罪证是她一手交上去的,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回到侯府。
果然,没过多久,明喜就拽了拽她的袖子,低声说:“小姐,那边有侯府的人在盯着咱们。”
云泠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墙角,站着两个家丁,正时不时往这边瞟。
她心里冷笑一声,拿起一匹月白色的绸缎,对掌柜说:“这匹布,包起来。”
她知道,这些事还不算完。
既然裴肆的王府待不下去,侯府的仇也没报成,那她就不能再躲了。
她要站出来,看看这京城的水,到底有多深,看看定安侯和那些背后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至于裴肆……云泠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他那里,终究不是她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