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凶手落网（1 / 1）
在意大利租界但丁路富商黎元明的别墅小洋楼里，警员胡明一找到了侦破李香玉命案的突破点：
意租界工部局内负责劳务职员，与女佣人王玉琴关系密切的赵友军，负有重大谋杀嫌疑。
怀疑归怀疑，在没有获取确实的证据之前，胡明一迫切的任务是围绕着大太太卧室墙中的小保险箱，查找其它线索。
他与姐妹俩人一起翻出的黎元明遗物，仔细的一件件查验，即没找到保险柜的钥匙，也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时间有限，胡明一只好停止了搜查，关好了二楼上各房间的屋门，跟随大太太姐俩到了一楼女佣人王玉琴的住过的屋子，堪查寻找线索。
大太太用那一串备用钥匙打开了女佣人居屋的房门。
胡明一让她们姐妹两人先守护在门口，认真地检查屋里的一切，可除了有几个浅浅的布拖鞋印迹外，也没有找到其它可疑之处。
此时，他听见屋门口传来大太太与一个男人交谈，声音里加杂着他的上司：意藉警官安东尼克那生硬的中国话语调。
“队长，您怎么亲自到这里来了”
胡明一赶忙迎了出去，打着招呼。
这位洋队长安东尼克耸了耸肩：
“胡，二姨太太李香玉的兄长太厉害了，可能走了关系，我们意国总领事馆的总领事竟打电话找署长，命令对这个上吊身亡的命案，限期侦查结案，我还能坐的住吗，赶快到这里来了，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胡明一回答：
“我发现了两条印花毛巾和新的皮鞋印迹，正准备回去向您汇报”
安东尼克高兴了：
“那太好了，我还告诉一件喜事，上午署长问我，看谁能快速破案。我说华人的命案最好用华人警员，提出你和赵学铭是最好的人选，把他们调入重要组负责李香玉的死亡案件，他同意了。你要没什么事就回警署吧，署长亲自要给重案组开会”
胡明一听了洋队长的叙说，十分高兴，让大太太锁好别墅的各卧室及楼院门，并嘱咐她们姐妹两人：
她们在案件没查清之前，留居在楼里很危险，先暂时在但丁路上，一个法国人办的欧亚旅店先住下。那里离警署很近。
胡明一和那位旅店老板关系很好，即安全，又方便联系她们姐妹。
大太太答应了，带着二妹妹锁好了别墅小洋楼的各个大小门和窗子，离开了。
胡明一跟随洋上司安东尼克回到了意大利租界第一警署。
在一楼宽敞的大会议室里，意大利藉的署长召开了侦探处重案组的会议。
安东尼克作了他的翻译。
会议的第一项是，署长宣布：
“胡明一与赵学铭调入重案组，并抽调几个华人警员协助参与，任命安东尼克为重案组负责人和上层的联络官”
洋署长的这个决定让在场的重案组意大利警员们目瞪口呆，有的还摇了摇头，不太服气。
署长阴沉着脸，向原重案组的意籍警官们严厉询问：
“重案组接到李香玉的案子快一个多星期了，都是你推我，我推你的什么也没干，你们非要找到华人翻译才能工作吗?”
重案组的大胡子组长，站了起来：
“署长，找华人翻译的经费工部局还没批下来，我们几个人都不懂华语，无法去仔细调查，所以重案组对李香玉的案件侦查没有什么进展，”
大胡子的推辞让署长震怒了：
“放屁，你这是失职，没有华人翻译，你先找安东尼克这个中国通先帮助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精力都用在回力球场，和黑帮混混在一起挣钱去了。你们不是都愿意掺合球场的事吗！明天，你们都去那里执勤去吧，我不用请翻译了，中国人的案子让华人警员去办，就这样定了，你们走吧”
大型会议桌旁的意大利藉警员，个个垂头丧气的站了起来，和大胡子警官一同退出了会议室。
安东尼克耸了耸肩，差点笑了出来。
胡明一不懂署长的意大利语言，看见那重案组的意藉警员都走了，以为散会了，要站了起来，也要离开。
安东尼克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用生硬的中国话对他说道：
“胡，没散会，署长的话我翻译给你听一听，他是让那几个人混蛋了，以后，我们是重案组的主要成员了，我为组长，你任副组长，赵学铭是行动小队长”
这时，意藉署长又招呼安东尼克说了几句，向胡明一摆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交谈，带着属下走了。
会议室内，只剩下胡明一与安东尼克。
安东尼克讲道：
“立即召集重案组成员到我的办公室里，开始破案工作。这次，我们可以不用请示上级，有权对任何犯罪嫌疑人进行抓捕审讯，并进行一切行动，你有什么想法”
胡明一立刻从公文包拿出那两条带有特殊图案的毛巾，把其中一条带着酒精味的毛巾递给他：
“队长，这是我从李香玉卧室床下找到的毛巾，您闻闻这是不是有麻醉药的味道，我想要从这条印花毛巾为侦破起点”
现任警署侦探处重案组长的安东尼克，完全同意了胡明一见意。
他也拿过那条印花毛巾，也闻了闻：
“胡，这就是酒精和医用乙醚混合物的味道，这说明二姨太太李香玉可能是被人捂昏后，吊到房梁上去的，那肯定是谋杀了”
胡明一断定：与黎家女佣人王玉琴亲密来往的工部局职员赵友军有重大嫌疑。
安东尼克思考会儿，也讲了一些线索：
“胡，这有可能，前几天我到回力球场办事，看见一位身高体壮，三十几岁的男人，来找重案组大胡子组长。我问接待的人员，这个人是谁?说是工部局管劳务的职员赵友军。这些天，他怎么和重案组人员来往密切，相熟呢?，我现在立即去找刚才开会的大胡子警官问个究竟，你回办公室，招集新重案组的人员，听我的消息以便行动”
胡明一和赵学铭非常赞同洋上级的推论和安排。
安东尼克说着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凶手落网（第二集）
在意大利租界第一警署，进升为侦探处重案组副组长的胡明一来到了办公室，立刻打电话招集赵学铭，和己定名单上的几个华人警员。
几十分钟后，随着安东尼克命令的下达，华人警员们都来到重案组。
赵学铭第一个走进办公室，向胡明一通报所掌握的有关李香玉案件的新情况：
原来，他带着李香玉的大哥，二哥去了私人医院停尸房，两个兄长仰望着己有些腐败的李香玉遗体，立即就愤怒了。
二哥被气得脸色铁青，快步找到医院的院长室，去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一辆挂有意大利总领事馆牌照的黑色轿车，来到私人医院门口。从车子下来意大利人乘员，微笑地请让李香玉的哥俩上了轿车，快速离开了。
胡明一听了赵学铭的汇报，也确定了刚才洋队长安东尼克说的话，完全是真实的，李香玉的二哥确时联系了意大利总领馆，找到了最有权力的人物。
在意大利租界第一警署的警员们大多都知道，意大利总领事是租界的最高长官，他如果下了限期破案的命令，谁敢不执行。
署长亲自召开重要会议，也是情里之中，他立即下达了改组重案组，快速破案命令。
重案组的胡明一向赶来的赵学铭，高兴的介绍：
“这回，咱们在重案组要权有权，要人有人，可以大干一场了，有了意大利总领事馆的强力支持，青帮黑社会，和日本人也要怕咱们三分。这为借机找到黎元明的不明巨款铺开道路，我们第一步先找到杀害二姨太太李香玉的凶手”
赵学铭很是兴奋：
“那太好了，咱们哥俩没问题”
他们两人筹谋好一个计划，又与另外几个刚到的华人警员，谈论重案组的一些事宜。
二十几分钟后，安东尼克也回到办公室，宣布着：
“各位，今天新的重案组成立了，侦探破案的事由胡明一主要负责，赵学铭带领组员受命实施行动，我统筹管理组里一切事情。从今天起，重案组的成员都要签定保密条例，谁要向组外任何人泄露有关案件的机密，要承担法律责任，并开除警藉。你们要努力工作，快速破案，给华人警员们争光立功“
“知道了，
坚决服从长官的领导，保守机密，破案立功”。
重案组成员们纷纷表了决心，并在保密书上签了字。
安东尼克组长，也拿起一个档案袋：
“各位，我从工部局的档案室里，找到的劳务处职员赵友军的档案。也询问了原重案组长的大胡子，他也说，那个常打听二姨太太李香玉案子的人就是赵友军，以前与他有过些交情”
胡明一从赵友军的档案中了解：
赵友军原在地方军阀张勋的军队服役，参加过几次战役负过伤，因张勋复辟皇帝制失败，军队解散。他经人介绍到意大利租界工部局，在劳务处工作，身高一米八二，身重一百七十斤，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安东尼克向警员们指示：
“我们把赵友军列入嫌疑犯的范围，重点侦察，先从他这入手，打开侦破的一个口子，他也可能不是凶手，但一定和这案件有密切关联，这是他的照片大家熟细一下”
洋组长拿出赵友军的照片，传给大家观看。
胡明一仔细观察：这个赵友军，宽头额黑脸面，两道长眉，目露凶光，背厚胸阔，具有杀手的素质。
安东尼克立刻给工部局去了电话，也查明今天赵友军休班在家。
他命令胡明一带一名警员搜查赵友军的办公室。
另外，赵学铭带两名警员带上手枪，换上便衣，蹲守这个嫌犯的住宅周围，侦察监视。
一切安排就绪，胡明一带着警署的搜查令和警员赶赴意租界工部局。
位于津城老龙头火车站不远的意租界工部局大楼，为一座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砖木混合建成，另有地下室。
高耸的四方形楼塔，挺拔壮丽，欧式圆拱形大门和窗户更显大楼的气派豪华。
胡明一也到过工部局两次，都是完成警署的一般公务，执行搜查任务还是头一回。
两位警员走进工部局大楼，来到总务处，接待的是一名华人职员，看到搜查令很是惊讶。
华人职员打电话向处长通报了这件事情，得到了批准后，拿着一串钥匙带领胡明一走向劳务处的办公室
今天是休息日，二楼过道冷清清，没有办公人员。
胡明一走进了赵友军所在的办公室，发现所在的办公桌上，收拾的干干净净，这嫌疑人似乎早有防备。
他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和柜门，仔细查找，没有发现与案件有关的可疑物品，真是有些失望。
这时，在宽大的办公室里，胡明一由于精神紧张，不觉有要小便的感觉，就走进了室内的一个卫生间。
室内的这处卫生间很豪华，干净，飘泘着香水的味道。室内设有洁白无味，水冲的小便池，并布置着白花色大理石的洗手台，和明亮的方镜子。
胡明一方便后，到了洗手台洗了双手，当拿起台上栏杆挂着的毛巾擦手时，心中一震：
这条毛巾上印有的奇葩花朵与从李香玉卧室里找到的毛巾图案一模一样。”
他兴奋的把这条印花毛巾带出卫生间。
总务处的职员惊奇的看着他：
“胡警官，这卫生间的印花毛巾有什么问题”
胡明一笑着回答：
“太好了，我们寻找的就是这样印花特殊图案的毛巾，这样毛巾还有吗”
总务处的职员回答：
“就剩下这一条了，您拿走吧，呆会，我再补上一条其它图案的毛巾。这样特殊印花图案的毛巾是去年和一家厂子专门定作的，为了防止有人拿这毛巾私用，也用完了”
胡明一继续问道：
“您是说今天，我手里这种图案的毛巾是最后一条了，赵友军有没有到总务处领过这样的毛巾，或还有其它人领过。”
职员想了一会：
“胡警官，我负责总务处工作用品及毛巾的发放，这几天，职员们都没人领过。只是负责卫生间的一个清洁工领过三条这种图案的毛巾。
胡明一更感了兴趣，问询清洁工是谁，还在这里干活吗？
总务处职员肯定了：
“胡警官，这个清洁工刚才还在我那干活呢”。
事不迟移，胡明一跟随着男职员快步回到总务处办公室，那个清洁工刚干完活，正在门前休息呢。
他马上问询这位清洁工。
清洁工回忆一下，说出了领了三条毛巾后的情况：
“前几天，劳务处刚要下班，我领了三条的印花毛巾到了办公室的卫生间，见到赵友军。他刚方便完，看见了我手中三条印花的毛巾，对我说，他在商店买的蓝条纹白毛巾不好看，要换这两条。我想反正印花毛巾也是用在卫生间的，还不如落个人情，送给了赵友军两条，他还感谢我呢”
胡明一听到这里，喜出外望，事情竟这样顺利，得到了重要物证和清洁工的重要证言，可以判断了：
赵友军早有预谋，可能就是谋杀二姨太太李香玉的凶手嫌犯。
这个人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多此一举，他是怕用从街上商铺买的花纹毛巾作案后，被警员们追查，为蒙混过关，拿了这两条毛巾，这才暴露了自己。
胡明一马上把赵友军所在办公室卫生间里，找到的那条印花毛巾，和工部局总务处职员与清洁工的证词，放入公文包里。
他借用总务室的电话，向守候在警署的上司安东尼克，报告了这个惊人的好消息。
在第一警署重案组办公室守候的安东尼克，接到胡明一的电话，立即下达了抓捕赵友军的命令，一辆警车飞速向他的住宅驶去。
胡明一放下电话，向总务处的职员和清洁工告了辞，带着警员赶往赵友军的住所。
兴隆大街离意租界工部局的大楼不很远，等胡明一赶到时，赵学铭的秘密抓捕任务己完成。
赵友军住在兴隆大街十五号，一个建有两间砖瓦平房的院子，周围挤满看热闹的人们。
赵学铭正站在院子门口等侍着他：
“胡兄，你太厉害了，刚到工部局劳务处，就找到了重要的线索和证据。我们几个便衣闯进赵学军的卧室时，嫌犯还在睡懒觉。我们四个人把他死按在床上戴了手铐。原来，他媳妇早晨买菜出去时，没关好院门，我们这才不费功夫逮捕了他，己押回警署，准备突审”
胡明一从公文皮包里拿出了从工部局办公室卫生间里，找到的那那条特殊印花毛巾。
赵学铭一眼认出这条毛巾与二姨太太李香玉卧室里，找到的印花毛巾一样，又仔细查看了看清洁工和那位总务处职员证言笔录：
“胡兄，这两个人证言和三条毛巾就能证明赵友军是凶手”
胡明一收好了毛巾和证言笔录，也有担忧：
“学铭，赵友军在军队服役过，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让他如实招供也不容易。我们还没找到他作案时，穿的菱形胶底皮鞋和医用乙醚等麻醉剂，他的屋里搜查了吗?”
赵学铭回答：
“还没有，赵友军媳妇也回家了，我正等你，走吧”
胡明一，赵学铭让几位警员守好院门口，走进嫌疑罪犯居住房屋，见到了赵友军的媳妇。
她原是一个弱懦，身世不幸的青年女人，供出了其丈夫许多不为别人所知的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