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未知的恐怖（1 / 1）
“如果那真的是一位古老神明的叹息……”莫妮卡轻声自语，眉头微蹙，“即使只是无意识的残响，也绝非凡人所能承受。它可能代表着某种执念，某种……不甘。”
“那叹息，对你们产生了其他影响吗？”道森直接问道，问题一针见血。
薇雅犹豫了一下，仔细感受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目前除了持续的疲惫感和灵魂深处若有若无的冰冷，没有发现其他明显异样。”
陈放也跟着点头，表示自己情况类似。
但他却隐瞒了一件事。
就在那声叹息于灵魂深处响起的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气海中那股源自另一个世界的道家真气，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奇异的震动。仿佛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共鸣。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也关系到他最大的秘密，他不敢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在教廷两位最高权力者的面前。
他能感觉到，圣女莫妮卡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两秒，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移开了视线。
或许是错觉吧，陈放心想，但后背的寒意却更深了。
“既然如此，”莫妮卡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的目光最终落在石桌冰冷的桌面上，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那么我们当前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必须尽快确认，那个被唤醒的‘空壳’，究竟只是一具无害的、残留着些许执念的古老躯体，还是……”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眼，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某种……更危险的媒介。”
那间密室里的空气，因为莫妮卡最后那句话而彻底凝固。
“媒介……”道森审判长重复着这个词，暗金色的手套在手指关节处反射着烛火，发出冷硬的光。他那张如同花岗岩雕刻的脸上，线条绷得更紧了，“你的意思是，血神教那帮疯子，想把某个东西，通过那个躯壳，拉到这个世界来？”
“这并非没有先例。”莫妮卡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一块小小的冰块，落在众人心头，“教廷的古老典籍中记载过，神明的投影需要坐标，而神明的残躯，哪怕只是一小块指骨，都可能成为最完美的坐标。更何况，那是一具完整的、曾经承载过‘真实’的躯壳。”
她的解释让在场的人后背发凉。一个空壳已经带来了如此诡异的灵魂影响，如果它真的成了一个通道，后果不堪设想。
希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沉声补充道：“审判长阁下，圣女殿下，治安队已经对莱斯特城周边所有已知的血神教据点进行了清剿，并加强了对北边蛮族部落的监视。但……我们抓到的都只是些外围教徒，真正的核心成员，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次的事件，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它太安静，也太邪门了。”
安静，意味着周密的计划。邪门，则指向了那无法理解的力量。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就在这时，莫妮卡的视线，毫无征兆地落在了陈放身上。
那双清澈如圣泉的眼睛，此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审视。
“陈放，”她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陈放的心猛地一跳，“你所使用的力量，很特别。它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魔法体系，也并非神术。”
来了。陈放心头警铃大作。
他能感觉到薇雅和希杰投来的诧异目光，但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能维持着镇定。
莫妮卡继续问道，问题愈发尖锐：“那声叹息，在你的灵魂深处响起时，是否与你体内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
这个问题，比道森的任何审问都更具压迫感。它直接指向了陈放最大的秘密。他体内的道家真气，确实在那一刻产生了奇异的震动。
他不能承认，但也不能完全否认。一个完美的谎言，需要九分真话来铺垫。
陈放垂下眼帘，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感觉，也像是在躲避那道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他斟酌着词句，缓缓开口：“圣女殿下，我所学的确实驳杂，是一些家传的、不成体系的强身健体之法，没什么特别的。”
他顿了顿，抬起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与不安，“但您说的共鸣……我无法确定。那声叹息，确实让我感觉灵魂最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就像一滴水落进了深井，能听到回响，却看不清水面下的东西。那是一种很古老、很苍凉的气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将真气的震动，巧妙地偷换概念，描述成了一种模糊的、共通的灵魂触动。
莫妮卡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那双眼睛里探究的意味并未减少，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又似乎只是将疑问暂时压在了心底。
“够了！我们不能在这里猜谜！”
一声闷响打断了这无声的对峙。
道森审判长猛地站起身，他那只戴着暗金色手套的手，重重地拍在石桌上，震得烛火一阵摇曳。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教廷必须立刻派遣最高规格的调查团，由审判庭的精英骑士和战斗神官组成，深入那片该死的山脉！我要把那个‘空壳’挖出来，一寸一寸地检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必须找到那声叹息的来源！”
他的方案充满了审判庭一贯的风格——直接、强硬，用绝对的力量碾碎一切未知和威胁。
“不行。”
莫妮卡却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审判长，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如果那叹息真的代表着一位古老神明的残魂，你所谓的‘调查团’，在它面前和一群蚂蚁没什么区别。贸然的、大规模的探查，只会激怒那个未知的存在，可能引发我们谁都无法承担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