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天生媚体 沈家萍儿(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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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沈岳话音刚落。

铜铃轻响,四名垂髫侍女鱼贯而入,描金漆盘上的灵果泛着莹莹光泽,碧螺春的热气氤氲间。

沈岳看完信之后,他将泛黄的信笺收入广袖,暗纹锦缎下隐约透出朱砂符咒的纹路,对着旁边的沈夫人吐了一口气说道。

“此信的确是我沈家前辈所留。”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陈皓,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寒芒。

“阁下可是姓陈?”

陈皓点点头,知道夏真人那秘信之中已经将自己的信息大致点明了,因此点头同意了起来。

“哈哈哈!”

沈岳突然放声大笑,震得梁上铜灯摇晃。

“果然是咱们自己家的人,我其实最开始就姓陈,只是后来得罪了仇人,为了避免被人暗害,所以才用了这沈姓遮掩。”

他三步跨上前,托着陈皓的手腕,心中很是高兴。

“走,去书房细说那前辈近况!”

说完之后,二人便径直朝着门外走去,也不管屋中的几人了。

不一会。

伴随着大门咯吱一声被关闭。

沈夫人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心中感到有些奇怪。

自己和丈夫在一起多年,从微末之中一步步走到现在,对于沈岳的性格,她还是摸得准的。

绝不是那种不知道分寸之人。

要不然也不会被选中执掌这偌大的家业。

更何况,什么时候,自己这丈夫姓过陈了。

看老爷的重视程度,这其中必有隐情。

另一边。

陈皓已经和沈岳走进了一件静室之中。

伴随着静室大大门的关闭。

轰鸣声里,沈岳一下子卸下去了身上所有的伪装。

“前辈恕罪!”

沈岳脸色惨白,深色凝重,不知觉间脊背上已经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自三年前阴煞矿异动,府中便常有修士窥探......”

陈皓的指尖在檀木案几上轻点,法力在上面烙出焦黑的“煞”字。

“说说矿上的事。”

“半年前矿底突然涌出黑雾......”

沈岳吞咽着恐惧,声音沙哑如破锣。

“七个矿工化作白骨,连道基期的客卿前去查探都......”

话音未落,密室四壁符文迸发刺目金光,警报声如裂帛般刺破寂静。

陈皓身形一晃,衣袂掀起凛冽罡风,宛如撕裂虚空的闪电般掠至窗前。

抬头看去,只见暮色被西方天际翻涌的云层浸染得狰狞可怖,浓稠如血的云团深处,云层被撕扯出刺目裂痕。

紧接着,三十六道遁光裹挟着破空锐响撕裂夜幕,轨迹看似凌乱,实则暗含某种玄奥阵法,在云层间编织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之前窥探的人还没有彻底离去。”

陈皓喉间溢出一声冷嗤,指尖萦绕着无数幽蓝的符文。

他抬手划过虚空,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静音结界层层叠加,将整座阁楼笼罩在无形屏障之中。

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得一干二净。

沈岳原本紧绷的脊背逐渐放松,方才因神识波动涨红的脸色也恢复如常。

他抬手抹去额角冷汗,目光扫过窗外诡谲天象,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这波追兵竟还留了后手......”

话音未落,陈皓突然抬手示意噤声,结界外传来若有若无的符咒嗡鸣,像是催命符般在两人耳畔炸响。

此刻不止是陈皓,就连沈岳也感应到了外面的非同一般。

“这波动......”

沈岳喉间溢出沙哑低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两人周身气机交感,在结界边缘荡开一圈圈半透明的涟漪。

“我们怀疑是血莲教,但是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

沈岳瘫坐在地,发髻散落露出斑白鬓角,陈皓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

陈皓随沈岳踏出静室时,已经又换了模样,全然看不出来之前的锋锐,再次化为了之稳重踏实的模样。

沈岳走出房门,急忙对着外面宣布了起来。

“速速在后宅拾掇出听松院。”

他声如洪钟。

“让陈贤侄安心住下。”

沈夫人听闻此话,她望着陈皓刻意佝偻的背影,余光瞥见夫君腰间新换的赤铜令牌。

那是沈家秘库的钥匙,寻常子弟十载都难见一面。

“陈贤侄先辈对我沈家有大恩。”

沈岳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夫人欲言又止,但是并没有多说,只是将疑惑藏进了重新摇曳的扇影里。

她心中暗自揣测,这人到底是有什么来历。

莫不是老爷年轻时在江湖中欠下的风流债,现如今到了家中。

只是他面上却堆起亲和的笑意。

“贤侄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

穿过九曲回廊时,管事沈福的态度判若两人。

先前那副冷硬如铁的面容,此刻早已化作谄媚的笑纹。

“陈少爷我初见你时就知道你非同凡响,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山石乃是取自丹霞山中,石色血红,故而取名丹霞,价格不菲。”

他指着院中嶙峋假山,唾沫星子溅在陈皓肩头。

“咱们府上最好的院子,就属这听松院了!”

陈皓垂眸应着,任由对方的阿谀奉承如潮水漫过耳畔,却不当成一回事。

雕花木门推开时,檀香混着竹叶的清苦扑面而来。

陈皓假意抚过黄花梨木的八仙桌,指尖不经意间划过桌面暗纹,一缕神识如蛛丝般悄然扩散。

当探查到东南角假山后那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团带着血腥的气息,与陈皓之前感应到的气息几乎如出一辙。

“这沈家之中绝对有内鬼。”

傍晚,暮色如墨,将沈家朱墙浸染得愈发深沉。

鎏金宫亮起,蜿蜒回廊间,侍女们身着月白襦裙,捧着描金食盒穿梭往来,裙裾扫过青石砖,恍若翩跹蝶影。

正厅内檀木长案上,珍馐美馔层层叠叠。

这乃是沈家特意为陈皓准备的接风宴。

陈皓换上一袭素净靛青布袍,衣袂间尚带着新浆洗的皂角清香。他垂首跟在沈岳身后。

霎时间,数十道目光如探照灯般投来,探究、打量、好奇,各色眼神交织缠绕。

很显然,不少人都得知了白天陈皓的到来的消息。

“这位就是陈贤侄吧?”

珠帘轻响,一位珠翠满头的妇人款步而出,手中湘妃竹团扇轻摇,环佩叮咚作响。

“生得这般俊朗,果然一表人才。”

沈岳向着陈皓解释。

“这位乃二夫人。”

陈皓正要拱手行礼,忽听得一声刺耳嗤笑划破厅内的客套氛围。

“哪来的野修,也配与我们同席?”

声音轻佻又傲慢。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厅中太师椅上,一位锦衣少年斜倚而坐,腰间羊脂玉佩随着动作轻晃,碰撞出清越声响。

厅内空气骤然凝固,落针可闻。

沈岳浓眉倒竖,怒目圆睁。

“啪”地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檀木桌面应声震颤,杯盏相击,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孽障!”

他声如洪钟,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陈贤侄先辈曾以命相搏,救下沈家满门。你若再敢出言无状,休怪我家法无情!”

这少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中象牙筷“啪嗒”坠地,在寂静的厅内格外刺耳。

满座宾客大气都不敢出,只有二夫人举着团扇的手停在半空,精致妆容下的面容满是惊愕。

陈皓却神色自若,唇边挂着温和憨厚的笑意。

“沈叔消消气,小公子年轻气盛,不过是玩笑话……”

接下来,沈岳逐一介绍族人,陈皓却听得心不在焉。

就在这个时候,他鼻翼微动,眸中骤然闪过一丝警惕。

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竟愈发浓烈,正朝着厅堂逼近!

就在这时,管家脚步匆匆跨入厅内,神色略显局促。

“老爷,大小姐来了。”

“大小姐?”

陈皓心中微动,见到方才出言呵斥自己的沈家少爷一脸爱慕,旋即了然,怪不得方才这人出言呵斥,只怕是因那大小姐的缘故。

正思忖间,只见小丫鬟引着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步入厅中。

那女子眉眼温婉秀丽,周身却散发着勾人心魄的迷人气息,一举一动皆是楚楚动人,引得厅内众人目光纷纷聚焦。

不少人眼中满是爱慕与占有欲。而陈皓看清女子面容的瞬间,瞳孔骤缩,眸中闪过一抹惊色。

一袭胭脂红纱裙裹着曼妙身姿,衣领微敞处露出小片羊脂玉般的肌肤。发间金步摇随着轻笑微微颤动,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金光。

“公子在看什么?“

她眼波流转,朱唇轻启时露出一排贝齿。

葱白指尖绕着胸前垂落的一缕青丝,那指甲上染着鲜红的凤仙花汁,像十片小小的花瓣。

最勾人的是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眸色竟是罕见的琥珀色。

当她凝视人时,眼底似有潋滟水光,长睫轻颤间便漾出三分媚意,偏生右眼尾缀着颗朱砂痣,平添几分妖娆

但多年的修仙经历让他迅速镇定,恢复如常。

只因眼前这位“大小姐”灵动的眼眸、秀气的鹅蛋脸,身上更有说不出来的风情。

“媚功,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媚功。”

沈岳见晚辈们这般失态,心中懊恼。

“萍儿,这位是陈贤侄,乃对我有大恩的长辈之后,你二人以后便以世兄相称吧。”

片刻后,大小姐缓缓抬头,神色平静,轻声道。

“世兄好!”

陈皓佯装被其美貌惊艳,支支吾吾半天才回道。

“世妹好。”

这副模样惹得周围年轻男女忍俊不禁,沈岳冷眼一扫,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陈皓又摸了摸头,装作局促不安的样子。

那女子见到陈皓这般表现,哧哧一笑,心中的半分凝重和压力,终于烟消云散。

接着,沈岳当着众人面宣布,陈皓将在沈家暂住,今后便是沈家少主人之一,谁敢怠慢,定严惩不贷。

此言一出,沈家上下皆用异样目光打量着陈皓。

入夜,陈皓躺在床上辗转未眠,思索着那大小姐之事。

他总觉得此人并不简单。

“莫不成白天感应到的血腥气息,是她不成?”

......

次日清晨,陈皓结束打坐,回想起昨夜之事,不禁叹息。

刚出屋子,便见沈福笑嘻嘻地候在院外。

不等陈皓询问,沈福便抢先说道。

“小人奉老爷之命,暂为少爷贴身长随,少爷有事尽管吩咐。”

陈皓见他如此机灵,笑道。

“我正想熟悉下苏州城,你陪我走走吧。”

“好嘞,少爷!”

沈福精神抖擞地应道,带着陈皓在苏州城四处转悠。

沈福起初还兴致勃勃,可走了一上午,早已疲惫不堪,一瘸一拐地跟在陈皓身后,心中暗自后悔,怀疑自己跟错了主子。

可当他瞥见身旁的陈皓,那身姿依旧挺拔如松,正饶有兴致地驻足在丹药店前,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橱窗里的修行用品。

沈福只能狠狠咬了咬牙,强撑着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而陈皓却似浑然不觉,继续四处游览,思索着接下来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

“走吧,我请你吃饭。”

忽然间一道声音传来,那声音温煦和睦,倒是不将他当成是下人看待。

陈皓清朗的声音传来,在沈福听来,这简直就是救命的天籁之音。

他瞬间来了精神,满脸堆笑地热情推荐道。

“少爷,不远处有家老字号酒楼,那可是一绝!他家的招牌菜,什么翡翠白玉羹、九转玲珑鸭,那味道,保准让您吃了忘不了!”

说着,还不住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尝到了美味。

陈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微微颔首示意听从安排。

在沈福的殷切引领下,二人踏入酒楼。

一楼人声鼎沸,普通食客们大快朵颐,吆喝声、谈笑声此起彼伏。

二楼则安静雅致,专为有身份地位之人准备。

沈福自然不愿让陈皓在一楼将就,尽管陈皓对此并不在意,他还是执意带着陈皓上了楼。

二楼客人不多,三四桌稀稀落落地分布着。

其中一桌格外引人注目,三男两女围坐在一起,在这保守的古城里,男女同桌共饮本就少见,更奇的是,这五人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特殊气息,似雾似霭,透着几分神秘莫测,绝非寻常人可比。

陈皓上楼时,不经意间多看了那桌人几眼,心中猛地一紧。

他不动声色地运转体内功法,气息如潮水般迅速内敛,将自身实力隐匿得严严实实。

在修为低于他的人眼中,此刻的他不过是个普通富家子弟。

“少爷,这边请。”

沈福强忍着脚痛,殷勤地将陈皓引到靠窗的桌子前,还用衣袖仔细擦拭了一番椅子,这才满脸堆笑地请陈皓落座。

陈皓客气地示意沈福一同坐下,沈福推辞了几下,实在撑不住,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心中暗自庆幸这位贵客不拘小节。

刚一落座,店小二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问道。

“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的招牌菜,那可是一绝!”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都上来,招牌菜每样都来一份,食材一定要新鲜!沈家哪有差钱的道理。”

沈福一边说,一边挺起胸膛,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

店小二一听,立刻满脸谄媚,一溜烟跑去后厨吩咐。

陈皓却无心关注沈福的作态,他的目光不时瞟向靠窗一桌的几人。

其中那个身着灰袍的中年人,总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可绞尽脑汁,又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五人神色凝重,三位男子眉头紧锁,闷头喝酒。

两名女子眼神空洞,望着满桌酒菜毫无食欲,仿佛被无尽的烦恼压得喘不过气来。

正想着,沈福兴奋地喊道:“少爷,菜上齐了,您快尝尝!”

满满一桌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摆在眼前。

“一起吃,别客气。”

陈皓笑着说道,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同时悄悄运转法力,敏锐地留意着那桌人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那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老者放下酒杯,双手快速结印,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将他们几人笼罩其中,显然是施展了隔音术。

可这对陈皓来说形同虚设,突破到道基后期之后,经过玄冥煞气的洗练,他的神识异于强人的强大。

这些禁制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此刻在他的耳朵之中,老者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大伙多少吃点吧,如今血莲教已经来了苏州城中,血魔老怪亲自坐镇,我等还是要早些离开为好,虽然这一次在那阴煞矿之中没有多少的收获,但是无论如何,总比丢了性命强。”

这几人谈话涉及阴煞矿和血莲教,让陈皓不由得注重了几分。

老者的劝说下,两名女子勉强吃了几口菜,脸上却满是愁容。

“大哥,那灵矿之仇就这么算了,这可是我们几年产出,实在不行就向几大宗门报信,这血莲教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五色邪教中的一支罢了。”

“莫不成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灰袍中年人猛地灌了几口酒,满脸怒色。

“老四,哪有这么简单!”老者无奈地摇头。

“血莲教高手众多,绝非是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尤其是那血魔老怪乃是道基圆满境界多年的强人,普通修士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我们五人都被轻易制住,可见对方有多厉害。”

“那我们真要息事宁人,吃了这个哑巴亏。”

年纪最小的女子声音发颤,脸色苍白如纸。

“五妹,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能找到脱身的办法。”

陈皓听到此,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血魔老怪乃是覆灭丹霞山的主要战力,他自然知道对方的恐怖,他并不想贸然插手。

权衡再三,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主意已定,陈皓收回思绪,开始安心用餐,还时不时指着窗外的景色,与沈福有说有笑。

一顿饭下来,大半菜肴都进了他的肚子,沈福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惊叹这位贵客的好胃口。

不久。

那五人起身离开,脸上依旧满是愁云惨雾。陈皓见状,示意沈福去结账。

而自己则是悄然跟上了这几个人。

结果刚出酒楼,陈皓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王宇也来到了苏州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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