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陈会计身死(1 / 1)
张效坤看到了这要命的一幕,心知这绝不是普通的东洋鬼子!他想都没想,“哐当”一声猛力踹开房门!
犬养平斋混身一震,几乎是本能地将针筒狠狠一按到底!必须先灭口!然后再收拾这个撞破好事的莽汉!
但他急于灭口,终究动作慢了张效坤半拍!张效坤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煞神,人随脚到,一记窝心脚踹在犬养平斋腿弯上,同时指间寒光乍现,那半截断刃毒蛇般直抹对方脖颈!
战场上的生死搏杀,哪容得半点花哨!只求最快最狠干掉眼前之敌!犬养平斋被踹得一个趔趄,单膝重重跪地,刚要反抗就眼看刀锋已到喉前,电光石火间,他一记凌厉的手刀劈向张效坤持刃的右腕!
张效坤手腕剧痛,断刃险险脱手。他反应快得惊人,借着旋身的力道,左手已抄起炕桌上的黄铜烟枪,“呜”地一声裹着恶风就抡了过去!
犬养平斋只来得及闷哼一声,硬吃了这一记,侧身一番躲过追击,眼中凶光爆射,“呛啷”一声,肋差已然出鞘!他已动了必杀之心!
岂料张效坤比他更狠更快!右手闪电般往腰间一探,那支撸子已握在掌中,抬手就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声,震得屋瓦簌簌落灰!犬养平斋哪还顾得上什么灭口了,一个懒驴打滚狼狈躲开致命枪火,连滚带爬扑向院角的石碾子,借力一蹬如猿猴般窜上墙头,身影一晃便消失在院内!
枪声惊醒了屋里好几位,嬷嬷也披着衣服冲了出来,“哎哟喂!这是怎么啦?谁打枪啦?”
一起跑出来的那两个汉子,可没她这份胆气,吓得腿都软了。其中一个更是直接瘫坐在地,愣在了当场。
老嬷嬷壮着胆子进屋一看,登时也瘫倒在地,失声尖叫:“杀…杀人了!杀人啦!”
这声惊呼刚出口,就被张效坤冰冷的撸子顶住了脑门,“闭嘴!老子是奉军宪兵营营长!天塌了有我顶着,你慌什么!”
说话间,自前院踱出个光头汉子,走了过来,抬手抱拳:“这位兄弟,道上抬爱,叫我一声“花猫”。这个摊子由我支应着。咱这儿最怕沾上这种麻烦,报了官也是湿手沾面粉——甩不脱。”
花猫向前一步,斜着眼看向张效坤,“兄弟,甭给自个儿招祸,也别给弟兄们添堵。尸首您抬走,我们这儿啥也没看见。您今儿压根儿没来过,行不?”
张效坤也不废话,摸出几块大洋,“啪”地拍进花猫手心,“兄弟,这么着,钱你拿着,赶紧替我办两件事。先去找个郎中来,看看屋里躺着那位还有没有救;然后跑一趟陆督办府上,就说他厂里出事了,提我张效坤的名字!”
他指了指屋内,“那是他厂里的陈会计,刚被东洋人下了药,死活还两说。你赶紧去,我就在这儿守着,就算衙门来了我也不会推脱,绝不连累到你。”
换作平时,花猫绝不会接这种晦气差事。但眼下不同,这人手里有枪,更是陆少爷的朋友。况且,自己毕竟在陆家混过饱饭,这份顺水人情,不做也得做。
这么一想,他收下钱,立刻差人去办。不巧的是,派去的人晚了一步,陆嘉衍已经出门上课去了。
不过,在门口迎接的林管家知道“阴阳账本”的事情。一听陈会计出事,立刻明白事情非同小可。他不敢耽搁,火速让大壮去附近寻来了二虎,让他赶紧去出事地点看个究竟。
大壮找到二虎说明了情况,他二话不说,蹬上自行车直奔南城。刚进胡同口,他的目光便被一个卖菜的老汉吸引住了。
那老汉在对门墙根下蹲着,扁担横在一边,菜篮里稀稀拉拉的摆着几样蔫菜。这老汉不去大路上摆摊,进了胡同也不吆喝,肤色也不似田里刨活的。
这人有问题!二虎心里有了答案,却不动声色,推着自行车踱了过去。蹲下身子,看似随意的拨弄了几下韭菜,漫不经心地问:“这韭菜,怎么卖?”
老汉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一斤一个铜子,自个儿挑吧。”
话音未落,二虎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眼中寒光一闪!他猛地暴起,铁钳般的大手闪电般扣住老汉腕子,狠命一拽!同时左腿如钢鞭般蹬地发力,右膝裹挟着风声,炮弹般直冲老汉面门!
“砰!”一声闷响,老汉连哼都没哼出来,鼻梁塌陷,一道猩红的血柱喷溅而出!
二虎动作毫不停滞,腰身一拧,右拳如重锤般紧跟而上,一记狠辣的顶心拳结结实实轰在老汉胸腔!
老汉身子一软瘫了下去。二虎看也不看,任由他滑倒在地,自顾自利落地解下扁担上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就将这探子捆成了粽子。
“二货,这么冷的天,暖房里韭菜一斤就卖一个子。老子去买了多少回了,家里包饺子的价钱,我还是知道的。”
二虎发完牢骚,单手拎起这一百多斤的“粽子”,往自行车后架上一摞,推车去了对面院子,抬手“啪啪啪”敲响了院门。
门缝里,花猫警觉地探出半张脸,一见是二虎,顿时像耗子见了猫,慌忙把门拉开,头恨不得低到裤腰带上,声音都打着颤:“虎、虎哥…您、您怎么来了?”
二虎随手把自行车往他怀里一推,那力道让花猫一个趔趄。
“怎么,我不能来了?”他上下打量着花猫,嘴角扯出一丝弧度,笑着说道,“嗬,你小子蹿得够快,快撵上老子个头了?看来跟着彪子吃的挺好。”
花猫缩着脖子,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抬头看二虎一眼了。童年被师兄支配的恐惧记忆全浮现出来了!
练功偷懒挨揍,偷嘴多吃也挨揍;二虎动不动就往他脑袋上扇一巴掌,说话时还会对着他屁股踹一脚,这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二虎跟着花猫进了院子,见到了面色凝重的张效坤,还有脸苦相的郎中。听完张效坤简短的叙述,二虎几步跨到郎中身边,沉声地问道:“大夫,这人还有救吗?”
郎中抹了把额头的汗,坐在一旁摇摇头:“已经不行了,光烟膏里原本参的毒就够要命了,还打进去什么毒素。大罗神仙都难救,赶紧找地方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