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画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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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箱的聘礼,流水似的抬进了季锦眠的院子。

原本也算宽敞的院落,被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没了落脚地。

季连山看的十分眼热,万万没想到夜景渊对季锦眠如此器重,竟送了这么多厚礼来。

阿贵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恭敬交到季锦眠手上,语气十分敬重。

“王妃,这是王爷的聘礼单子,东西都记在上面了,王妃可让人一一清点了,看东西对不对得上。”

光礼品单就足足有一本?饶是经历过季家鼎盛时期的季锦眠,见到如此大阵仗,也难免被夜景渊的用心震撼到。

“好,东西我收下了,替我好好谢过王爷。”

季锦眠接过了那个本子,须臾,阿贵又从一名随从手里接过两卷字画卷轴,连外头装画的袋子都是用上好的锦缎所制。

阿贵拿的小心翼翼,眼瞧着那东西似乎非常贵重。

季锦眠的好奇心也被钓了出来,难道是什么名家真迹?千年难得一见的古董珍宝?

被季锦眠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阿贵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神色,眼珠子不自然的四处转悠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他才难为情的说:“王爷吩咐了,王妃可将此画挂于闺房中,日日赏看。”

“见,见画如面。”

艰难说出最后四个字,阿贵火急火燎把画给了季锦眠,像是在处理什么烫手山芋。

见画如面?

季锦眠听着怪怪的,心中隐隐有所预感。

她当即将画取出,卷轴才摊开到一半,一双邪魅狭长的凤眼忽然引入眼帘。

那犀利的视线像活过来一般,牢牢缠住了她。

季锦眠心脏狠狠一跳,果然是夜景渊的画像,还画的极为传神。连他身上那种难以捕捉的诡谲无常气质,都拿捏的格外到位。

画中人好似活过来一般。

季锦眠即便有所预料还是被惊着了下,险些将手里的话丢出去。

她赶紧把画合上,不解看向阿贵,“王爷送我画做什么?”

这话问的阿贵更加难为情,脸憋的通红,最后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王爷说,王妃既喜欢看可以多看,想怎么看都成……”

阿贵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小,嗡声嗡气的。

头埋得很低,整个人几乎快钻进地缝里。

他家王爷也真是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动了心后净整些腻歪事,说这些肉麻话。

若非夜景渊说这些话时,神情一如既往淡淡的,阿贵都要怀疑他被谁夺舍了。

季锦眠哑然,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夜景渊葫芦里卖什么药。

昨日宴会上的随口一句玩笑,竟被他给记住了,还采用了这样的报复手段。

这人可真是……出乎意外的睚眦必报。

季锦眠莞尔,“那你替我回禀王爷,就说我必定挂在房中,日日顶礼膜拜。见之思之,一刻也不敢忘。”

阿贵听完一脸碎掉的表情。

真的要说吗?太肉麻了,他讲不出来!

两位主子真的不能当面互诉衷肠吗?

阿贵恍恍惚惚的带着人走了。

看着他略显可怜的身影,季锦眠唇边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至于夜景渊送的那几幅画,她倒觉得压箱底当个装饰挺合适的。

季连山指挥下人挪完东西回来,再看季锦眠时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亲和,但仍旧不忘敲打一番。

“往后你便是渊王妃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可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季家给的,季家才是你永远的倚仗。哪怕成了婚,我跟你娘就是你的骨肉血亲,需当敬之爱之。”

“百善孝为先,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孝心,就算暂得了天家富贵,也是不能长久的……”

听着季连山苦口婆心的“淳淳教导”,季锦眠内心直觉的讽刺。

看似有道理,实则完全抹除了她照付出的努力。季连山夫妻除了给原身一条命之外,季锦眠的所思所想,所学所得都跟季连山没有半点关系。

他倒有脸来摘果,从未把她当亲人的人,还冠冕堂皇的让她孝忠于他。

季锦眠心中讽刺,并不拆穿,只是假模假样顺从道:“父亲训诫的是,女儿一定铭记于心。”

见季锦眠如此配合,季连山不禁志得意满,幻想起了如何通过操控季锦眠,从而操控夜景渊,甚至整个渊王府都为自己所用的美梦。

他又说了许多于他有利的大道理,消磨许久,才意犹未尽离去。

季锦眠反手关了院门,落个眼不见为净。

想着今天赐婚的旨意,她隐隐觉得季婳落选的事,保不齐有夜景渊在背后推波助澜。

否则怎么会那么凑巧,他赐婚的圣旨竟是与三皇子纳妾的圣旨是一道来的。

这不是摆明了要打季婳的脸吗?

思及从前夜景渊对季婳的种种发难,季锦眠内心不免感慨,幸好得罪夜景渊的人并非自己。

那人实在睚眦必报,且记仇的很。像一条蛰伏于暗处的毒蛇,冷不丁蹿出来咬人一口。

若被他记恨上,只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安宁了。

这么想着,季锦眠不禁思忖起与夜景渊成亲是好是坏。

至少目前为止,夜景渊都是在帮她,反倒是这千年后的京中难得对她有一丝善意的人。

“罢了。”季锦眠悠悠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翌日。

季连山照例上早朝,百官们一早听说了他两个女儿被圣上赐婚的事,纷纷上前来道贺恭喜,围坐一团。

季连山人逢喜事,脸上也多了许多笑纹,与同僚周旋着。

直到三皇子穿着官服的身形映入眼帘,当场让他想起被摆了一道的事,眸子微沉。

“三殿下留步,老臣有话想与殿下说明。”

夜远泽问询抬头,见到季连山后神色一变,当即沉下脸来快步走向金銮殿,摆明了不想与他交流。

这一冷漠态度看懵了群臣。

不对劲呀,皇上赐婚了季婳与夜远泽,季连山怎么也算夜远泽半个老丈人,他怎么爱搭不理的?

“季尚书,三皇子这是?”

季连山脸色难看,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根本无法说出实情,随便找理由糊弄了过去。

好不容易下了早朝,他眼疾手快跟上了夜远泽,冷脸将人堵在宫门口:“三殿下这是何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自己承诺的事,怎可言而无信?”

夜远泽顿时黑了脸,“季连山,你跟我讲信用?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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