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三皇之战(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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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侍郎回到中京后,便向耶律大石诉说了萧峰乙方的要求。

待他话音落下,兀颜光拍案而起,大骂道:“好个不要脸的贼寇!将军,我愿领兵八千,将这群南朝贼寇杀个片甲不留!”

耶律得荣却摇了摇头,冷静的说道:“副都统还请冷静,这萧峰一行能够必败耶律得重,可见其战力不容小视。”

阿里奇、耶律国珍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可耶律得荣的话。

耶律得忠更是提醒道:“如今我等还要抵挡北方女真人,若此时与南朝贼寇开战,岂不是给女真人机会?”

耶律大石敲了敲桌子,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才缓缓开口道:“《史记》有云,越王勾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

“这便是卧薪尝胆的由来!”

“如今大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时,个人荣辱先放一边。我决定答应萧峰的条件,先离开燕州,将战场让给萧峰等人。”

“但我们的行军速度不能太快,只要萧峰与女真人打了起来,咱们立刻杀个回马枪。到那时候,我要萧峰把他吃进去的东西统统吐出来!”

随着耶律大石的话音落下,大堂之内一片寂静,洞仙侍郎率先开口道:“将军此法的确是最优解...”

“诸位觉得呢?”耶律大石看向其他人。

耶律得荣、耶律得华、耶律得忠三人起身抱拳道:“愿为将军马首是瞻!”

兀颜光、阿里奇、耶律国珍三人见皇家成员都答应了,他们自然不好反对,只得点头认可。

耶律大石见状,这才看向洞仙侍郎说道:“你先把燕云十六州布防图交给萧峰,表达我们的诚意,让他们放我等离开中京。”

“是!”

洞仙侍郎应了下来,随后带着燕云十六州布防图骑着快马回到了幽州城。

当然,他也不是一来就拿出布防图,而是在跟许贯忠一阵扯皮之后,才不情不愿的交出来。

萧峰和许贯忠见状,也遵守了诺言,打开了北岸州的大门,放耶律大石所率领的十二万契丹大军过境。

耶律大石也没让萧峰失望,且战且退后,把燕州各类匠户全部留给了萧峰。

接着,耶律大石便按照萧峰一方给他的路线,往西北方向的燕子城、鸳鸯泊方向转移。

刚刚攻占下大辽中京的完颜阿骨打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大怒之下,他将手中的瓷碗往桌上一扣,呵斥道:“萧峰好个不要颜面的南朝贼寇!果然上不得台面。”

完颜希尹半跪在地,继续说道:“根据探子回报,辽国耶律大石将燕云十六州布防图和燕州各类匠户全部留给了萧峰,这才让萧峰对他们放行。”

完颜阿骨打闻言,脸上忿怒的神情消散,颇为认可的说道:“原来如此,这就说得过去了。”

完颜希尹再次开口劝诫道:“陛下,辽国主力退入北岸州,我军若是追击,便与那萧军接触,此人实力不弱,不可小视啊!”

“嗯...”

完颜阿骨打拿起碗,将白米饭重新划进碗里,缓缓道:“修书一封给萧峰,让他打开北安城,我金军过境,秋毫不犯。若是拒绝,打下便是。”

“遵命!”完颜希尹应了下来,这才缓缓退下。

几日后,金国信使便来到了北安城,见到萧峰后,这位信使昂头挺胸的说道:“萧峰!我家陛下有令,叫尔等速速开城献降,若敢说半个不字,待我金军铁蹄踏过,管叫这北安城鸡犬不留!”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纷纷拍案而起,要将这信使碎尸万段。

可信使却不带丝毫害怕,反而继续说道:“尔等不过是南朝偏安的贼寇而已,我家陛下礼贤下士,才派我来劝降,我劝诸位不要自视过高,要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鲁智深猛地站起身来,握紧拳头道:“洒家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萧峰抬手阻止了鲁智深,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信使,大笑道:“甚好!有你这样的信使,是完颜阿骨打的福气。你且回去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

“打断他的腿,扔出去。”

鲁智深闻言大喜,冲上去就是一记不讲道理的下摆腿横踢。

信使也算有些武艺,急忙矮身想躲,却哪里快得过花和尚的神力?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小腿骨应声而断。

他惨叫着倒地,鲁智深还不解气,单手提起信使,直接扔了出去。

三日后,北安城外黄尘蔽日,六万金军列成黑压压的方阵,缓缓靠近。

萧峰得知消息后,亦组织六万精锐兵马出城迎战。

完颜阿骨打立马阵前,望见列阵的萧军,怒喝道:“萧峰小儿,竟敢辱我使者,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萧峰勒住战马,身后卢俊义、林冲等将按刀而立。

他扬声道:“完颜阿骨打,有种便放马过来,萧峰何惧之有!”

话音刚落,金军阵中冲出一骑,银甲红袍,掌中一杆镔铁大枪,正是完颜部先锋银术可。

“尔等营中。谁敢与我银术可一战?”他声如洪钟,枪尖直指萧峰。

“某家来会你!”秦明舞着狼牙棒应声而出,坐下战马踏得烟尘飞扬。

两人在阵前相距十步立定,银术可大枪一抖:“来者通名!”

“霹雳火秦明是也!”

狼牙棒带着呼啸风声横扫过去,银术可挺枪相迎,“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秦明只觉手臂发麻,暗自心惊这金将神力。

银术可也被震得虎口生疼,不敢再小觑对手。

两人催马盘旋,狼牙棒如狂风骤雨般砸下,大枪似灵蛇出洞般疾刺。

一个是山东猛将,棍法刚猛无畏。

一个是金国勇将,枪法刁钻狠辣。

枪棒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战至百回合时,秦明卖个破绽,狼牙棒横扫其下盘,银术可却早有防备,大枪反挑其肋下。

“噗嗤”一声,枪尖划破秦明战袍,带出一串血珠。

秦明怒吼一声,不顾伤势,狼牙棒当头砸下,正中银术可肩头。

两人同时惨叫着跌下马来,双方军阵皆是一惊。

完颜阿骨打没想到先锋大将银术可居然拿不下对面的南蛮,萧峰则没料到金国随便一员将领就能伤倒秦明。

“休伤我兄弟!”

林冲挺丈八蛇矛冲出,杨温也舞着长枪紧随其后。

金军阵中,完颜习古乃与完颜蒲家奴两员悍将同样拍马齐出,截住两人厮杀。

习古乃掌中一杆浑铁矛,与林冲的蛇矛甫一相交便火花四溅。

两人都擅使长矛,一个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枪法精绝。

一个是金国射雕勇士,矛法狠厉。

蛇矛如灵蛇游走,时而点刺咽喉,时而横扫马腿。

浑铁矛似怒蛟翻腾,招招不离对手要害。

双方战至七十回合,林冲看准破绽,猛然变招,蛇矛手腕处一翻,枪尖陡然下坠,避开对方矛杆后斜挑而上,正中习古乃心口。

那金将闷哼一声,鲜血从铠甲缝隙涌出,坠马而亡。

另一边杨温与蒲家奴斗得正酣,杨温枪法大开大合,蒲家奴刀法沉猛有力。

两人战至六十回合,杨温肩头中了一刀,蒲家奴腿上也挨了一枪,都已带伤。

忽然金军阵中又冲出一骑,完颜拔离速舞着九环大关刀杀来,刀环叮当乱响,眼看就要偷袭得手。

“贼子敢尔!”

关胜大怒,抡起偃月刀迎上前,一招力劈华山当头砍下,刀光如匹练横空,硬生生将对方关刀架开。

拔离速见状怒吼着变招,关刀反撩而上,刀势刁钻至极。

关胜不慌不忙,偃月刀挽出个浑圆刀花,虚晃一招后手腕翻转,刀背磕向对方刀柄。

拔离速急忙变招横扫千军,两刀相交发出震耳金鸣。

这两人都是力战型猛将,一个使八十二斤偃月刀,一个舞百斤九环关刀,战在一处只见刀光霍霍。

关胜刀法沉稳,青龙摆尾、劈风斩浪招招暗含章法。

拔离速刀势刚猛,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

五十回合过去,两人竟难分胜负,阵前将士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刀影翻飞中,关胜猛然使出一招月落乌啼,偃月刀斜斩而下,拔离速横刀相挡,火星四溅中各自勒马后退。

双方斗将数场,从艳阳高照一直斗到了夕阳西下,将两军将士的影子拉得老长。

关胜与拔离速仍在阵前厮杀,林冲已护着秦明退回本阵,杨温也带伤归队。

萧峰勒马横刀,望着对面的完颜阿骨打,朗声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战如何?”

完颜阿骨打望着阵前难分胜负的两人,又看了看习古乃的尸体,咬牙道:“好!明日定要与你决一死战!”

说罢鸣金收兵,金军如潮水般退去。

萧峰亦挥手示意收兵,双方人马缓缓退回各自大营之中。

完颜阿骨打回到大帐之中,立刻命人将两个大宋人押来。

他看向站着的众将,冷声道:“一场战,伤了银术可、蒲家奴、拔离速三员大将,习古乃更是战死沙场!我大金何时有过这等伤亡。”

众将闻言,纷纷拜倒在地不敢多言。

毕竟大家伙在知道萧峰拒绝开城门时,一个个还义愤填膺的要灭萧峰全族,结果第一天大战,就折损四位大将,怎么看先前都有点狂妄过头了。

这时,完颜杲站了出来。

他是完颜阿骨打的同母弟弟,也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大将。

“陛下,萧峰麾下大将武艺之强,的确出乎意料,但想来今日与我等对战之人亦非等闲之辈,萧峰麾下也不见得各个都有如此本事。明日大战之时,不如由末将率领八千骑兵绕右,待双方斗将之时,末将再从一侧杀出,定能打萧峰一个措手不及!”

完颜阿骨打听后,觉得此法可行,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不多时,两人大宋行商被押了上来,完颜杲便向两人询问起了关于萧峰的消息。

这两人不愧是走南闯北的行商,对萧峰的名头还真挺熟悉,言语之间很是钦佩。

完颜阿骨打听了一阵,便挥手让人把两个行商押了下来。

他看向众人笑道:“这萧峰倒是跟我有几分相似...可惜他挡了我的路,不然倒是想与他把酒言欢啊!”

第二日,随着阵阵鼓声响起,两军再次对垒。

金军军阵之中冲出一员手持银枪的大将,正是女真独吉部第一猛将独吉义。

第二日,随着阵阵鼓声响起,两军再次对垒。

金军阵中冲出一骑,银枪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正是女真独吉部第一猛将独吉义。

他在阵前横枪立马,朗声道:“何人敢与我一战?”

“黄口小儿,某家来会你!”郝思文怒骂一声,舞着长矛冲出,两人互通名姓后便战在一处。

独吉义枪法狠辣,银枪如梨花绽放,招招直取要害。

郝思文矛法灵动,蛇矛似灵蛇游走,处处拆解对方攻势。

枪影纷飞,矛尖点刺,三十余合过去,郝思文渐感不支,额头见汗,长矛已有些散乱。

“兄弟莫慌,我来助你!”花荣挺着亮银枪飞马出阵,弓弦轻响间已射出三箭,逼得独吉义回枪格挡。

郝思文趁机退回本阵,花荣与独吉义战在一处。

银枪对银枪,枪尖相碰火花四溅,花荣枪法灵动飘逸,一招穿云破雾更是潇洒写意,独吉义只能以力破巧,横扫千军枪势沉猛如山。

金军阵中,纥石烈部第一猛将纥石烈高见郝思文要退,当即拍马而出,显然要趁他力竭斩将夺功。

“贼子休得放肆!”郭盛挺着方天画戟杀出,画戟如银龙出海,堪堪拦住纥石烈高的大刀。

两人马打盘旋,刀戟相交之声震耳欲聋。

战至三十回合,纥石烈高一刀劈中郭盛护心镜,火星四溅中郭盛闷哼一声,随即郭盛反手一戟挑破对方战袍,带起一串血珠。

又斗二十回合,纥石烈高猛然变招力劈华山,大刀带着千钧之力砍下。

郭盛急忙横戟相挡,却被震得双臂发麻,画戟险些脱手。

他趁势翻身落马,在马腹下一个翻滚,躲过对方回刀横扫,随即翻身上马再战。

纥石烈高也被震得虎口开裂,两人各带伤势,眼神却越发凶狠,战得难解难分。

阵前将士看得热血沸腾,无不感叹这场厮杀之凶险。

与此同时,北安城东五里外,卢俊义奉军师许贯忠之令,率领八千骑兵准备绕后偷袭一波金军。

却没想到还没绕到金军大阵后方,先遇到了同样打算偷袭萧峰大军的完颜杲。

双方得知了对方的存在后,又起了同样的心思,那就是把对面歼灭在此处。

于是,双方非但没有避让,反而都朝着对方靠近。

待完颜杲看到卢俊义部身影时,果断抬手挥出令旗,女真骑兵纷纷弯弓搭箭,刹那间箭矢如蝗,遮天蔽日般射向萧军方阵。

“变阵!”

卢俊义沉喝一声,手中长枪画圆,将迎面而来的三箭尽数挑落。

萧军骑兵迅速收拢阵型,举起盾牌抵挡箭矢。

卢俊义想起了军师的交代,女真人善骑射,切不可与对方比拼骑射,发现后应该立刻冲锋,杀入敌军阵中进行混战。

于是,卢俊义果断举起长枪大吼道:“弟兄们,随我冲!”

“蠢货!”完颜杲见状大笑,正欲下令第二轮骑射,却见卢俊义已率军冲破箭雨,踏云麒麟马长嘶一声,驮着卢俊义杀入女真阵中,枪尖所指之处人仰马翻。

完颜杲更是大喜,此人乃真蠢货也!

竟然敢一人冲击他们八千女真铁骑的军阵!

他扭头看去,只见夹谷部第一战将夹谷道舞着狼牙棒迎面杀来。

可卢俊义不闪不避,长枪一抖,使出一招钻心刺,枪尖如毒龙出洞,正中夹谷道心口。

那金将闷哼一声坠马,狼牙棒还未落地便已气绝。

徒单部猛将徒单石人怒吼着挥斧劈来,卢俊义侧身让过斧刃,枪杆横扫如鞭,“咔嚓”一声脆响,竟将徒单石人脖颈生生扫断,滚烫的鲜血喷溅在卢俊义玄甲上,他眼神未变,催马直扑下一人。

乌古论大河挥舞双锤砸向马首,踏云麒麟马灵性十足,腾空跃起避开攻势。

卢俊义借势俯身,长枪斜挑而出,正中乌古论大河小腹。

那金将惨叫着落马,还未挣扎便被卢俊义回枪戳穿咽喉。

仆散华见三名猛将接连殒命,催马挺枪从侧后方偷袭。

卢俊义似背后长眼,猛然勒马转身,金钻提泸枪反撩而出,正是一招回马枪,枪尖精准刺入仆散华心口。

不过片刻功夫,四名女真猛将尽丧枪下,卢俊义在阵中纵横驰骋,踏云麒麟马每一次腾跃都踏碎数名金兵,金钻提泸枪舞得风雨不透,枪尖滴血不沾却杀人如麻。

有了卢俊义牵制,其麾下的八千骑兵乘机冲入了金军军阵之中,双方将士搅在一起,骑射的本事再也发挥不出来了,全部都靠个人勇武死战。

完颜杲在阵后看得目瞪口呆,这个人勇武简直比鬼还恐怖!

此刻的卢俊义又对上了两员大将,分别是斡忽部第一猛士斡忽尔和急塞部第一猛士急塞虎水。

这二人实力不错,硬抗了卢俊义三招后被刺死当场。

完颜杲大惊,女真族精锐中的精锐在卢俊义手中竟敢跟杀野鸡一样轻松,这他么还是人?!

这时卢俊义杀得性起,枪尖一转,直指完颜杲杀了过去。

完颜杲顿感胆寒,调转马头便逃:“撤!快撤!”

卢俊义岂肯罢休,踏云麒麟马如追风逐电,枪尖卷起漫天杀气紧追不舍。

萧军骑兵紧随其后掩杀,女真骑兵被杀得尸横遍野,哭嚎声此起彼伏。

直至黄昏时分,完颜杲才带着三千残骑狼狈逃窜,一路上留下五千余具女真尸身。

卢俊义立马尸山血海之中,看着狼狈逃窜的女真铁骑,忍不住冷笑一声道:“什么狗屁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见我卢俊义。”

完颜杲一路丢盔弃甲逃回大营,完颜阿骨打也正好收兵回来。

今日与萧军斗将,温迪痕部第一猛士温迪痕朱力阵斩萧军麒麟营左军左右参将廖臣明、孟礼琛。

左军都督曹岩怒而出手,拼着重伤将温迪痕朱力斩杀。

泥庞古部第一猛士泥庞古呼兰与麒麟营前军参将南宫轩大战四十余回合,同归于尽。

术虎部第一猛士术虎拉林勇猛异常,连败令狐显、冯辰、朱南禹三位参将,后被毕方营前军都督魏定国斩与阵前。

完颜阿骨打算是看出来,这萧峰麾下能战之士不比他麾下少。

然后,他就收到了完颜杲大败而归的消息。

“你是说,萧峰麾下有一员大将名叫卢俊义,我大金猛士在他手下,连一招都撑不住?”

完颜杲低着头回答道:“此人武艺之强...不似战神,胜似战神。”

“哼!”

猛安统制完颜娄室冷哼一声道:“昃(zè)勃极烈大人莫不是被那汉贼吓破了胆?!”

昃勃极烈是金代初期勃极烈官制体系中的重要职位,主要职能为掌管阴阳事务与祭祀礼仪,该官职在金初勃极烈官制体系中位列第七位,可见其重要性。

完颜娄室可不简单,他是完颜阿骨打认可的勇冠三军之猛将,自出道以来所向无敌,未尝一败,乃大金第一战将也!

他在阵前见过林冲、关胜、秦明、杨温、花荣等人的武艺,虽然身手了得,可若他亲自上,这些萧军将领必死无疑。

就连号称辽国第一猛将的兀颜光与辽国上将阿里奇,两人联手才堪堪战平完颜娄室。

是以完颜娄室自认为普天之下单论斗将,他乃无敌之人!

可如今完颜杲却说萧峰麾下有个天上来敌,他如何能信?

完颜杲知道完颜娄室心高气傲,也不与他争辩,只求完颜阿骨打降罪于他。

完颜阿骨打心疼那战死的五千骑兵,恨不得就地斩了完颜杲。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完颜杲不仅仅是他的弟弟,更是他麾下难得的人才。

所以,完颜阿骨打冷声道:“斜也,虽然你是我的弟弟,但你吃了败仗,就要受罚。传令下去,完颜杲指挥不当,导致骑兵大败,革职,押解回上京会宁府,待战事结束,再做惩罚。”

“末将领命!”

第三日,两军对垒。

金军阵中忽然响起一阵惊雷般的马蹄声,完颜娄室骑着赤眼雷狮马疾驰而出,那马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眼瞳赤红如血,跑动间鬃毛飞扬,竟带着几分凶戾之气。

他手中乌金寒枪长达丈二,枪身泛着幽冷光泽,真乃神兵也。

“卢俊义!可敢与我完颜娄室一战?”

阵前勒马,完颜娄室声如洪钟的吼道,赤眼雷狮马人立而起,前蹄踏得尘土飞扬。

“哈哈哈...有何不敢?!”

卢俊义朗声一笑,催动踏云麒麟马出阵,金钻提泸枪在手中轻轻一转,枪尖划过一道金色弧线。

两马相交不过瞬息之间,完颜娄室率先发难,乌金寒枪抖出三朵枪花,分取卢俊义咽喉、心口、小腹,枪风呼啸,带着刺骨寒意,竟将空气都撕裂出细微的破空声。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就连萧峰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提起精神来细细查看。

卢俊义更是神色一凝,金钻提泸枪横摆胸前,枪杆如灵蛇游走,“叮叮叮”三声脆响,将三枪尽数挡开。

随即,他枪尖一挑,使出一招钻天枪直刺完颜娄室面门,这一枪气势如虹,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

“来得好!”

完颜娄室喝彩一声,侧身避过枪尖,乌金寒枪反撩而上,枪尖直指卢俊义手腕。

两人马打盘旋,枪影翻飞,乌金寒枪如墨龙出海,金钻提泸枪似金龙腾云,枪风激荡得周围尘土飞扬,观战将士只觉目眩神迷,连大气都不敢喘。

转眼便是五十回合,完颜娄室的枪法越发刁钻,招招不离要害。

卢俊义的枪法却始终沉稳如山,式式暗含王道,看似缓慢却守得滴水不漏。

又斗百余回合,两人仍是难分高下,乌金寒枪与金钻提泸枪不知碰撞了多少回合,枪杆上都已布满细密的火星灼痕。

激战中,完颜娄室猛然变招,乌金寒枪陡然下沉,枪尖扫向踏云麒麟马的前蹄。

卢俊义早有防备,双腿夹紧马腹,同时金钻提泸枪下劈,枪杆重重砸在对方枪尖上。

两匹战马都吃不住这巨力,同时人立而起,发出痛苦的嘶鸣。

卢俊义勒住几乎站立不稳的踏云麒麟马,见赤眼雷狮马也口吐白沫,喘息不止,便喊道:“贼将,可敢下马再战?!”

完颜娄室也觉坐骑难支,闻言冷哼一声跃下马背:“正合我意!”

两人双脚落地,顿时如猛虎离山,再次战在一处。

乌金寒枪在步战中更显灵活,枪尖如毒蜂蛰刺,处处透着阴狠。

卢俊义的金钻提泸枪却似有了生命,枪杆转动间浑然天成,时而如春风拂柳般轻柔,时而如雷霆万钧般刚猛。

又斗八十回合,卢俊义看准破绽,金钻提泸枪忽然变刺为扫,枪杆带着呼啸风声抽向完颜娄室腰侧。

完颜娄室急忙横枪格挡,却被这看似轻柔的一枪震得双臂发麻,乌金寒枪险些脱手。

不等他回神,卢俊义枪尖已如灵蛇般缠上枪杆,顺势一拧一带,完颜娄室只觉虎口剧痛,乌金寒枪“哐当”落地。

完颜娄室大惊失色,见卢俊义一枪刺来,立刻一个打滚想去捡枪。

然而卢俊义长枪一扫,将完颜娄室的兵器打飞了出去。

完颜娄室当即拔出腰刀想与卢俊义继续斗下来,却不想卢俊义根本不给他机会,长枪一送便刺穿了他的胸膛。

阵后的完颜阿骨打见第一战将战死沙场,当机立断金刀直指萧军:“全军突击!”

鼓声如雷般炸响,六万金军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旌旗蔽日,杀气直冲云霄。

“兄弟们,随我杀!”

萧峰举起大枪率先冲锋,胯下战马如一道黑色闪电,身后宋军将士齐声呐喊,八千骑兵紧随其后,与金军撞在一处。

刀光剑影交织成网,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马嘶鸣声混作一团。

金军骑兵悍不畏死,弯刀劈砍如狂风骤雨。

萧军将士奋勇当先,长枪突刺似蛟龙出海。

人仰马翻间,鲜血染红了大地,断臂残肢随处可见,偶尔有未死的战马悲鸣着拖拽尸体狂奔,场面惨烈至极。

“拐子马!左右包抄!”

完颜阿骨打见正面胶着,当即下令。

阵中两千拐子马如两道黑色铁流,借着速度优势向宋军两翼迂回,铁蹄踏处烟尘滚滚,马背上的金兵弯弓搭箭,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宋军侧后方。

“林冲、关胜!”

萧峰在乱军之中看得分明,高声传令,“带左右骑兵缠住拐子马!”

“得令!”

林冲挺丈八蛇矛率先冲出,他率军侧面穿插,蛇矛翻飞如梨花绽放,每一次抖动都有金兵落马,肩头虽被弯刀划开血口,却越战越勇,矛尖始终锁定敌军破绽。

右侧关胜抡偃月刀结成枪阵,见拐子马冲至近前,大喝一声:“破阵!”

刀光如匹练横空扫出,最前排三匹战马应声倒地,他顺势催马杀入,偃月刀舞得风雨不透。

一名金将挺枪刺来,关胜刀背磕开枪尖,顺势一刀劈断对方咽喉,虎口被震得鲜血直流,他却浑然不觉,刀锋所至人马俱碎,硬生生在铁骑阵中撕开缺口。

双方骑兵绞杀在一起,马嘶声、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

林冲的蛇矛专破马阵,关胜的大刀力劈千钧,两人如两把利刃插在拐子马阵中,任凭金兵如何冲击,始终屹立不倒,硬生生将金军包抄之势拦在阵外。

卢俊义则翻身上了一匹备用战马,金钻提泸枪再次舞动如飞,率军直冲金军中军。

他枪尖所指之处,金兵成片倒下,很快在中军阵中撕开一道口子。

萧峰见状精神大振,大枪挥舞得更快,与卢俊义形成夹击之势。

与此同时,一直在慢吞吞行走的耶律大石终于收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当即传令兀颜光、耶律得荣、阿里奇、耶律国珍四人领骑兵一万,随他杀回北安城去。

耶律得荣按捺不住心头焦灼,看向一旁的耶律大石问道:“将军,萧峰在城下与完颜阿骨打杀得天昏地暗,咱们大辽铁骑该助哪一方?”

耶律大石身披乌金战甲,他环视一圈,笑了笑说道:“助谁?萧峰不过一介草寇,完颜阿骨打狼子野心,觊觎我大辽江山久矣!咱们自己帮自己,今日便先灭了这两个祸害!”

耶律得荣听得热血上涌,摘下背后狼牙棒振臂高呼:“将军所言极是!我大辽岂容他人摆布!”

然而他们靠近北安城时,发现前方早有萧军拦截。

许贯忠立马阵前,身后呼延灼、彭玘、韩韬、裴亿、索超五将按兵待发,显然早有防备。

呼延灼拍马出阵,厉声喊道:“尔等辽国之军,乃战场败将,是我主公仁义,放尔等过关,如今尔等不顾道义,去而复返是何道理?!”

契丹阵中马蹄声骤起,阿里奇挺着梨花点钢枪迎上前来,枪尖颤动如梨花纷飞:“南朝匹夫,此地乃我大辽祖地,我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若不服,尽管来战!”

“哇呀呀呀!契丹狗贼,受死!”

两马相交的刹那,枪鞭已然碰撞,“铛”的一声巨响震得双方坐骑人立而起,火星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阿里奇枪法狠辣迅捷,枪尖始终不离呼延灼要害,时而如灵蛇出洞直刺心口,时而如猛虎下山横扫腰肋。

呼延灼双鞭舞得风雨不透,左鞭格挡右鞭反击,虽被对方枪势压制,却凭着数十年苦修的功力苦苦支撑。

两人马打盘旋,枪来鞭往,转眼间已斗过百招,呼延灼肩头、臂膀已添数道伤口,鲜血浸透了战袍。

耶律大石担心另一个战场的战况,见阿里奇占据上风,便大手一挥,喊道:“众将士,随我冲!”

许贯忠见状,当即挥了挥手,在一阵急促的鼓声中,萧军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战场两侧顿时杀声震天,契丹铁骑冲击枪阵的闷响、兵刃碰撞的脆响、伤兵临死的惨嚎交织成一片。

索超见呼延灼一人抵挡阿里奇甚是艰难,果断加入了战局。

两大猛将齐出,硬是将阿里奇拖在阵前,使其无法分兵他顾。

双方团战更是惨烈,尤以兀颜光最为突出,一人舞动浑铁点钢枪如入无人之境。

彭玘枪走轻灵,韩韬招法刚猛,裴亿长刀护在中路,三人合力围攻仍落下风。

兀颜光枪法大开大合,枪杆横扫间带起呼啸劲风,逼得三将连连后退。

“着!”

兀颜光暴喝一声,枪尖陡然变向,避开彭玘枪杆直刺裴亿咽喉。

裴亿仓促间横刀格挡,却被对方巨力震得手腕酸麻,刀锋偏开寸许,那枪尖如毒蛇吐信,“噗”的一声刺穿咽喉,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流下,裴亿双目圆睁,长刀脱手坠地,尸身僵坐马上片刻,轰然栽倒尘埃。

“裴兄弟!”

彭玘目眦欲裂,枪法顿时散乱。

韩韬急舞长枪护住同伴,却被兀颜光抓住破绽,一枪扫中肩头,惨叫着跌下马来。

彭玘孤身迎敌更显吃力,转眼间已是险象环生。

“兀颜光休要猖狂!”

许贯忠见势不妙,挺枪跃马加入战团。

他枪法沉稳如山,枪尖吞吐间带着浩然正气,与兀颜光的凶戾枪势正面对撞,两杆长枪绞在一起发出刺耳摩擦声,两人胯下战马都被震得连连后退。

兀颜光顿时眼露精光,这许贯忠看着文弱,却不想一身武艺还不错,合该死于自己枪下!

想到这里,兀颜光的攻击如狂风暴雨一般袭向许贯忠。

许贯忠只能勉强抵挡,还好彭玘及时回来,与他一同抵抗兀颜光,这才暂时稳住了事态。

再看另一边,呼延灼、索超已浑身浴血,两人手臂被枪尖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却依旧死死缠住阿里奇。

就在双方缠斗之时,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传来,彭玘回头一看,那一面‘萧’字旗在迎风招展。

大旗下,萧峰手持一杆大枪,率领两百亲卫赶了过来。

“是主公!”

彭玘兴奋的喊道:“军师,是主公啊!”

“哈哈哈哈...”许贯忠喘着粗气,忍不住大笑出来。

“杀!!!”

萧峰举起大枪,气沉丹田一声吼。

“杀!!!”

身后的两百亲卫异口同声的吼道,随后一股脑的扎进了战团之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萧峰目光如电,扫过尸横遍野的战场,望见兀颜光正以一敌二力压彭玘,又见呼延灼浑身浴血兀自死战,怒吼一声:“兀颜光休得猖狂!”

坐骑四蹄翻飞,转瞬已至战团之外。

兀颜光听得身后风声,回头见萧峰持枪杀来,非但不惧反而纵声大笑:“来得好!今日便让你尝尝某家枪法的厉害!”

说罢,将浑铁点钢枪一抖,枪尖带着呜咽劲风直刺萧峰心口。

萧峰左臂一格荡开枪尖,右手长枪顺势前送,枪杆如灵蛇般绕出半道圆弧,直取兀颜光肋下。

这一枪快如闪电,招式看似简单却蕴含千钧之力,正是丐帮打狗棒法的变招。

兀颜光惊觉枪风凛冽,急忙收枪回防,两枪相交的刹那,他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虎口顿时崩裂,浑铁点钢枪险些脱手。

“好功夫!”

兀颜光又惊又怒,枪法陡变,枪影重重如狂风骤雨般罩向萧峰。

萧峰却如中流砥柱,长枪舞动间守得滴水不漏,时而一枪逼退敌招,时而借力策马游走,看准破绽便雷霆反击。

两人马打盘旋,枪来枪往,不过十招光景,萧峰忽然卖个破绽,待兀颜光枪尖刺到,猛地侧身让过,同时手腕翻转,长枪如毒龙出洞,“噗”的一声从兀颜光左肋直透右背!

兀颜光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低头望着胸前枪尖,喉头咯咯作响,鲜血混合着碎肉喷涌而出,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坠马。

“将军!”

契丹兵卒惊呼出声,阵型顿时散乱。

萧峰拔枪回马,枪尖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他目光扫过战场,正见阿里奇一枪逼得呼延灼险些掉落下马,当即厉声喝道:“贼将休伤我兄弟!”

坐骑长嘶一声,载着萧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另一战团。

阿里奇见兀颜光惨死,心头已怯,却被萧峰威势所激,硬着头皮挺枪迎上,梨花点钢枪抖起一片枪花,指戳萧峰周身要害。

萧峰枪法更胜往昔,丈二长枪在他手中举重若轻,阿里奇只觉对方枪风如墙压来,呼吸都为之凝滞,勉强接了七八回合,已被逼得连连后退。

他急中生智,枪尖陡然下点萧峰马腹,想逼对方回防。

萧峰却不退反进,左臂死死按住马鞍,右手长枪猛地前送,枪尖如电穿破阿里奇咽喉!

阿里奇长枪脱手,双手捂住脖颈,鲜血从指缝汩汩涌出,尸身僵立片刻,才倒了下去。

连续失去两员大将,耶律大石在阵中看得心惊肉跳,额头冷汗涔涔。

他本以为凭着阿里奇与兀颜光的勇武足以撕开萧军防线,却没料到萧峰竟勇猛至此,十数招内连杀两大高手。

“儿郎们随我压上去!杀了萧峰报仇!”耶律大石强自镇定,挥舞弯刀指挥大军冲锋。

近千契丹铁骑如潮水般再次涌来,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萧峰将长枪高高举起,玄甲上的鲜血在残阳下泛着红光:“兄弟们随我杀!”

百余名亲卫齐声应和,跟着他逆势冲向契丹大军。

萧峰长枪舞动如飞,枪尖所至无人能挡,硬生生在敌阵中撕开一道口子,玄甲上溅满的鲜血顺着甲片纹路流淌,宛如开出朵朵红梅。

耶律大石在中军看得真切,萧峰枪挑马踏如入无人之境,亲卫虽少却个个悍不畏死,契丹铁骑的冲锋竟被生生遏制。

他心中暗叹:“萧峰之勇,当真天下无双!”

眼见麾下士兵成片倒下,再斗下去只会徒增伤亡,只得忍痛下令:“收兵!”

清脆的金钲声在战场响起,契丹大军如潮水般后撤。

萧峰哪里肯舍,率领骑兵衔尾追杀,长枪舞动间不断收割着溃兵的性命。

从北岸城追到燕子城,契丹兵卒丢弃的兵刃甲胄一路散落。

从燕子城追到鸳鸯泊,湖边布满了马蹄印与血迹。

直到追至白水泊,萧峰才勒住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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