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金沙溪畔酬壮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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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云飞虽然服用还灵丹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修行者,但是他痴迷权谋,忙于在官场追名逐利,根本无心刻苦修炼,所以修为境界一直进展缓慢。

但在半年多前,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那天晚上,一个其貌不扬,衣裳带有酒糟味的老头突然出现在他卧室,老头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带他神识游历天外,见识了无数仙人生灭,对他说了一些耸人听闻的话,并且传授了两门功法搜魂术和噬元大法,这功法简直不似人间所有,老头让他办一件事,承诺事成后给他一个天大的机缘。

如今毕云飞以噬元大法吸纳了苏湫毕生真气,苏湫全身经脉俱毁,已沦为废人,但饶是如此,真我境强者真气精纯,浩瀚如海,噬元大法一经施展,却是只进不出,据老头说此功法练到极致,可以吞噬天地万物。

那无数真气在毕云飞体内左冲右突,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窜,强烈的反噬让毕云飞痛不欲生,险些爆体而亡。

好不容易炼化完大部分真气,毕云飞长长吁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汗水,心有余悸。

但更让他恐惧的,是用搜魂术探知到苏湫查到的那个辛秘。

当年秦州因何失守,先帝又为何突然暴毙……种种晦暗的线索汇总在一起,都将可疑的矛头指向了一个人,当今大陈帝国的九五之尊。

难怪大理寺的官员审了月余却一无所获,这些人精分明是嗅到什么蛛丝马迹,不敢深究啊……朝堂之上,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尤其是关乎帝王隐私,除非他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毕云飞喉头苦涩,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道得尽快了结案子,前往纵剑门参加剑冢秘境避避风头了。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取出太监赵德禄给的那本古朴册子,封面已被汗水浸湿,几个篆体大字在灯下熠熠生辉——《大首黄阳功》。

毕云飞翻看了半晌,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握紧手中册子,喃喃道:“圣心难测……陛下啊陛下,您在我这落子……到底是何用意呢?这浩荡皇恩,我怕是无福消受啊……”

…………

春融坊,塘边二层阁楼里,狸奴坐在灯下,颊上梨涡浅笑,手指飞快捻动着手里的一叠银票,那开心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啧啧啧……你个狐媚子,都翻来覆去数了几遍了?”

朱七七坐在一旁椅子上,薄纱下两条白洁光滑的大长腿晃荡着,咬了一口狸奴打包带回来的花雕醉鸡。

“当初王侍郎的公子一掷千金,要做你的入幕之宾,也没见你这么开心!”

狸奴白了她一眼,故意拉长了嗓音,嗲声嗲气地回道:“不是说好的嘛,咱们卖艺不卖身!”

“嘁……人家眼巴巴的跑来见你,你饭吃了,酒喝了,银票也收了,接下来男人想干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结果呢?你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了,狸奴啊狸奴……你摸着你的胸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哦……我忘了,你没有胸……”

朱七七一边打趣着,一边故意挺起自己饱满浑圆的胸脯。

“你个骚蹄子……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狸奴说着,转身在朱七七腰眼上狠狠掐了一把。

“啊……大志,救我……大志,你家狸奴要掐死我了……啊……啊……”,朱七七夸张地惊呼,不甘示弱地一个回手掏,二女顿时你来我往,粉拳相向,娇喘吁吁,打闹在一起。

两人打闹半晌,朱七七香汗淋漓,鬓边秀发黏在颊上,媚眼如丝,看着狸奴笑道:“那个叫大志的家伙……好像对你死心塌地的,我倒是怕你把持不住,动了真情,到时候天雷勾动地火……啧啧啧……想想都让人期待啊!”

狸奴虽然早已习惯她没个正经的样子,也不由脸颊一热,啐了一口:“人家是知行院弟子,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哦……那你说说看,他是什么样的人?”朱七七唇角勾翘,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他是个……”,狸奴歪着脑袋,细数手指,似乎在想怎么措辞,半晌,语气笃定道:“他是个谦谦君子!”

“哎呦呦……这么快就夸成君子了,上次还说是憨胖子。”

朱七七掩唇而笑,娥眉上挑,一脸狭促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可是听人说女胖浅,男胖短……”

“朱七七,你个没羞没臊的骚蹄子……”,狸奴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两人转瞬又打作一团。

“说归说,闹归闹,可不能拿正事开玩笑……朱七七,咱们要探查的事……不就在知行院吗?”

狸奴娇喘细细,掠过鬓边发丝,突然正色道。

“对啊……所以……这个姓范的,你一定要抓牢喽……”

朱七七神色也凝重起来,眸光闪烁。

三日后的深夜,一个身穿葛衫,瘦小精悍的男人敲响了毕云飞的院门。

这是平康坊里一座极隐蔽的宅子,毕云飞平时深居简出,周围邻居根本不曾想到,京城里声名鹊起的刑部郎中竟然会住在这里。

“明日……我就要离开京城,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拿着这些银子接了我娘,从此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吧……”

昏暗灯光下,毕云飞面无表情,声音低沉,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递给葛衫男子。

“大人……您这是?”葛衫男子扑通跪倒在地,抬头望着毕云飞,眼中泪光莹然。

他叫郑齐,在京郊与老父种菜为生,老父进城卖菜与几个泼皮无赖起了口角,竟然被几人活活打死。

闻讯赶来的郑齐悲愤欲绝,但双拳难敌四手,被几个泼皮打得满地打滚,奄奄一息之时,恰好被路过的毕云飞遇到,指挥刑部公差一拥而上,将几个泼皮无赖五花大绑,扔进大牢。

问清事情缘由,毕云飞雷厉风行地将为首两个泼皮斩首示众,其余几人也得到了相应惩罚。

眼看仇人授首,郑齐感激涕零,自此对毕云飞誓死追随,他做事机灵,胆大心细,很快被毕云飞视为心腹。

“起来……不要担心,明早你就带我娘走,谁也不能说,想去哪里都行,不用告诉我地点……一年……三年吧,如果世上还有我消息,你就来找我,如果没有,你也不必回来了,也不用为我做什么,你……就替我……给老娘养老送终吧。”

毕云飞说着将郑齐扶起,把银票塞到他手里:“切记……带着我娘,走得越远越好,此事不可泄露半点讯息。”

望着郑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毕云飞关上院门,望着满天繁星,长长的叹了口气:“陛下啊陛下……伴君如伴虎,您既然盯上我这个小卒子,我不得不防着您啊……”

他回到屋里,挑亮油灯,思忖片刻,坐在桌前铺好宣纸,草草写了一封信,在信封上写下“魏知临亲启”,迟疑片刻,凑到烛火边点燃,投进火盆,火光照耀得毕云飞脸上明暗不定,信纸渐渐化为灰烬……

房梁上蓦然响起吱吱声,灰尘簌簌而落,毕云飞脸上浮现一抹煞气,双手食、中二指伸出,右手握于左手手心,一方金黄印顷刻形成。

结印的双手筋脉暴起,金黄法印骤然飞出,化作一道金芒,悬于梁下,印文竟是倒写的“阵”字。

“吧嗒”一声,梁上老鼠突然僵直坠地,周身无伤却五脏俱碎。

“三清宗的临兵九印果然名不虚传。”

毕云飞眉毛一挑,灯光下阴冷的面容浮现一抹喜色。

…………

暮色将倾,金沙溪的碎金波光被山影吞没。

佟晨踩着溪畔湿滑的鹅卵石前行,三清宗月白道袍的广袖被山风灌满,袖口绣着的\"三清\"二字忽明忽暗。

远处茶摊飘来新焙龙井的焦香,混着挑夫们议论纵剑门剑冢的嘈杂声,落在他耳中却似擂鼓。

他自小在三清宗长大,父亲佟云山虽只是三清宗一个合道境执事,但他七岁那年就感悟天气元气,一举达到练气境,被宗门重点培养。

这次掌门派自己参加纵剑门剑冢秘境,一定要为三清宗争光,也为了自己闯出一片新天地,青年攥紧拳头,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

茶水摊子生意异常火爆,许多从三山五岳赶来参加剑冢秘境的青年据桌而坐,他们门派有别,服饰各异,操着不同的口音相互攀谈,更有许多三五成群的青年豪客,佩刀负剑匆匆而过。

一连喝了三碗茶水,佟晨丢下几枚铜板,听着人们讨论参加剑冢秘境的青年才俊,其中不乏来自名门大派。

当听到大陈帝国龙门书院崔知夏的名字,佟晨嘴角勾起,脸上浮现一抹不屑。

“这次一定要大显身手,让佟晨这个名字传遍天下……”

青年在心里对自己暗下决心。

青年继续赶路,穿过一片野竹涧时,方圆数里翠竹忽然静止,陡然出现的杀气让他全身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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