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老刘家的短板(1 / 1)
顾氏有马车停在外面,贺江梅正要随母亲上车,王愔之却是拉着她道:“车里闷热,我带你骑马吧。”
“这……”
贺江梅雀跃的望向母亲。
顾氏不快地哼道:“街上人来人往,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王愔之笑道:“我与江梅难得一见,不舍得放开,还望顾夫人成全。”
“阿母!”
贺江梅也娇呼一声,顿着脚。
“罢了,罢了!”
顾氏无奈摇了摇头,自个儿上了马车。
“贺娘子,小心了!”
王愔之翻身上马,向下探出手。
贺江梅俏面一红,握住了王愔之的手。
今次薛银瓶没跟来,王愔之放飞了自我,一提,再一托贺江梅的小蛮腰,就横坐在了马鞍上。
马鞍狭小,向下凹陷。
贺江梅不自禁的滑向了王愔之怀里,顿时惊呼出声。
王愔之探手搂着那瘦削的背脊,一挥马缰。
马匹答答向前行走。
还别说,小姑娘虽然明年才及笄,却已具初了少女风情。
脸颊红扑扑的,蒸腾着热气,虽然颈脖和发髻间渗着细密的汗珠,却是幽香随着风儿扑面而来。
其中还有青春期少女所独特的旺盛雌性激素气味。
这种气味闻不到,但是作用于基因层面,少男少女所谓的一见钟情,又或者触动心弦,便是彼此间气味的吸引。
贺江梅羞难自禁,低呼了声郎君放开妾,那心如鹿撞,砰砰直跳。
“哎~~”
顾氏掀开帘子看了看,叹了口气,不过没来由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欢喜。
毕竟有哪个丈母娘,不想看到小俩口子感情深厚呢?
“哟,是王郎,见过王郎!”
“咦,那不是贺家小娘子么?”
“真乃壁人也!”
“素华斐,丹秀芳,临王郎,系紫房,朱樱春熟,素柰夏成……”
街面上,人来人往,纷纷向王愔之施礼,王愔之微笑着回应。
贺江梅已是羞的不敢抬起脸了,如只受惊的小兔子,整张面孔都埋在了王愔之的怀里。
事实上,王愔之携贺江梅出游,不仅仅是加深感情的需要,更多的,是做给山阴士庶看,让他们看到自己与贺江梅伉俪情深,加深与吴人的联系。
自己可是吴人的半个女婿啊。
在经过魏家的时候,王愔之留意到有目光凝视自己,不由抬头看去。
正见魏令橘,气色稍好了些,显然听进了自己的劝告,于是微笑致意。
魏令橘的嘴角,也绽现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
贺家庄子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到处都是茂盛的农田,依着曹娥江,还在修建兰榭船坞。
大樱山脚的土城,有力了保障了庄园的安全。
贺江梅就如快乐的小鸟,拉着王愔之东走西看,浑然不顾炎热的天气。
接下来的五日,王愔之时常与贺江梅出行,甜的如蜜里调油,彼此间的感情急剧升温。
贺江梅更是忍不住道:“妾要是能随郎君回钱塘就好了,可惜阿母肯定不许!”
王愔之劝道:“明年就要嫁过来了,趁这时间,多陪陪你阿母罢。”
“嗯!”
贺江梅眼圈红红的。
五日后,谢道韫的病情大有好转,于是王愔之率部回返钱塘。
归荑与女史快生了,他还是想亲眼见征小生命的降临。
花了一天时间,赶回钱塘。
次日,交待了些事情,王愔之就带着薛银瓶等薛氏子弟,薛根与薛安邦部两幢骑兵,回返阳羡。
薛安民留在钱塘建庄园。
用薛安邦的话来说,阿兄先建个庄子,弟为兄守护,况若兄于江东留下子嗣,亦可倚之就食。
薛安民觉得挺有道理的。
是啊,我明年回了汾阴,我儿子要留下来啊,岂能不置产业。
王愔之给他的两个侍妾,都有孕在身。
他的庄子约两百来顷,因建的迟,忙的抽不开身。
东晋的钱塘县境很大,江北不计,仅是江南,长有三百来里,宽有五六十里,多是膏腴之地,可以开辟出很多庄园。
如今各家庄园、屯田兵、各种番号的营兵及其家眷都在钱塘,仍不显拥挤。
反是义兴的庄园不多。
王愔之对义兴的定位是矿区,除了矿藏,还有大量的野生葛藤、麻、中药材与牧草的种植。
其实南方的放牧条件远远好于北方,一场雨过后,野草呼啦啦的长,刚被啃光的地,没半个月就返绿了。
又过三日,王愔之回了阳羡,径趋入府牙,拜访了禇爽,谈了谈近一年来的情况。
“大善,贤侄不焦不躁,能安下心来种田,倒是让老夫白担心了,日前朝廷已任命北府军刘裕为句章太守,怕是不安好心,贤侄得注意了,莫要让那刘裕掏了老巢。”
禇爽连点头道。
“哦?”
王愔之眼神微缩。
历史上,刘裕可没当过句章太守,而是类似于自己的句章都尉,显然,历史的走向变了,不过刘裕缺了刘穆之,等同于断了一臂。
不知还能否取得历史上的成就。
刘裕吹的凶,始自于辛弃疾,实则刘裕的绝大多数精力都用于内战,因他出身低,不服他的人太多。
而且他武略确实有,但政治素养几乎为零,就不得不接受高门大族的投资,倚仗于高门大族。
但是,高门大族投资他,并非让他篡晋,毕竟高门大族天生厌恶改朝换代,天下鼎革之时,世家大族也会有一定程度的更替。
跟随新主打天下的新人上来了,旧人要不要挪位?
东晋的盘子就这么大,有新人跻身于士族,就有旧人被踢出去。
有的虽然仍是士族,但地位大大降低,有的原本是小士族,抓住了机会,可一跃而成高门贵第。
世家大族已经是高门了,分外不希望出现变化,所以才勉力维持着大晋这块招牌。
就如王谢对王愔之的期许,也只是执掌中枢,录尚书事,并不希望王朝鼎革,而如禇爽这类门楣衰落厉害的,对王愔之代晋自立的兴趣很大。
再如寒门、义兴的十八家豪强,几乎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高门士族对待刘裕也是如此,无非是刘裕一一扑灭了政敌,势大难制罢了。
历史上,刘裕攻取关中之后,应进九锡,但是九锡迟迟未来,致使刘穆之忧惧而死。
以刘穆之堪比萧何荀彧的行政力,怎会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
很明显,有士家大族在后搞鬼,不愿看到刘裕进九锡,封宋公。
刘穆之的死因也非是忧惧而死,事后刘裕并未怪他,分明是另有缘由,只是被层层历史迷雾遮掩罢了。
刘裕死后,刘义符继位,由徐羡之、谢晦、檀道济与傅亮辅政,刘义符几同于傀儡,于是在宫中操演兵弋。
因动静过大,被四大辅政得知,旋即被废身死,这就是刘宋版的陛下缘何造反?
总之,在这时代,寒门想要起事太难,资源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强如刘裕,亦不得不受其掣肘。
但是王愔之不同,他自己就是高门贵种,身份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还有府兵制这一利器。
唐代为何敢于削士族之权?
就是因为府兵的存在。
府兵需要轮番上卫,可见府兵与皇帝休戚与共,只可惜唐朝的局限性很大,府兵多数安置在关中和河东,而河北、河南、蜀中、江南,几乎没有府兵。
这带来的恶果是,没法弹压地方,并且调兵的成本大幅增加。
王愔之自当充分吸取唐朝的教训。
罢了,刘寄奴你太累了,这一世莫要操劳,我来代替你。
“刘寄奴此人,颇识大体,在剿灭孙恩之前,应不会与小侄冲突,不过往后就难说了,小侄会留意的。”
王愔之点头道。
“汝母汝妻皆回了庄子避暑,贤侄速去罢。”
禇爽笑着挥手。
“那小侄改日再来!”
王愔之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出了阳羡,细细琢磨,他总感觉禇爽对自己亲切了许多,眼神就如老丈人看女婿那般,让他很是费解。
没一会子,自家庄园出现在眼前,王愔之竟有了种近乡情怯之感。
“郎君回来了!”
“郎君回来啦!”
有婢仆看到王愔之,纷纷兴奋的大叫。
庄园大门咯吱吱打开。
“先把军士们先安置好!”
王愔之回头吩咐。
“诺!”
薛根与薛安邦拱手应下,便领着骑队驰往庄园后侧。
庄中有专门安置兵卒的处所。
王愔之则与薛银瓶等薛家子弟策马而入。
这处庄园经营日久,屋舍相当密集,农田见缝插针,确实没有美感,难怪谢月镜不喜欢。
薛银瓶道:“郎君且自去,我们洗漱一番,再去拜见夫人!”
“也好!”
王愔之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奔入一处最大的宅院。
“郎君!”
谢月镜已经得知了王愔之回来,抱着小榆儿出迎,眉眼间难以掩饰的欢喜中,又带着丝幽怨。
王愔之没多想,只以为许久未见,上前抱住母女俩,笑道:“娘子可想我?”
“不想,妾有小榆儿足矣!”
谢月镜绷着脸,随即哧嗤一笑:“郎君先去洗漱更衣,再去拜见阿母吧,攸宁,静宜,你俩带郎君过去。”
“诺!”
二女现出喜色,屈膝施礼。
她们和淑慎、采薇,年龄又大了一岁,身量高挑了些,尺寸也大了点,要是猴急的话,差不多就可以采摘了。
……